大军得胜还朝,大夏与脱脱不花等十多个部落达成了互市协议,蒙古人甚至还为此次南侵做出了赔偿。
消息传回神京,所有百姓都为此而欢呼雀跃,就连朝堂上的气氛也一改往日的压抑,犹如漫天乌云散去,重新露出太阳般让人心情愉快。
不过很快又有一件事引起了百官的讨论,那就是贾瑜得胜还朝后应该如何封赏的问题。
按理说这种事归内阁和礼部管,其他人讨论这事只能说是瞎操心,但架不住喜欢八卦的人多啊。
比如这几天贾政就发现,自己和同僚之间的关系突然变得融洽了许多。
虽然谈不上献媚讨好的程度,但用友善来形容绝对没问题。
一些以前对自己颇为冷漠的同僚如今见面后也会露出笑脸跟自己打招呼了。
甚至还有几名同僚还邀请自己一起去青楼喝酒,这可是从未有过的事啊。
不仅如此,就在今天上午,皇帝下旨,晋升他为工部员外郎。
要知道,贾政虽自幼酷喜读书,但受限于天份,连个秀才功名都没混上。
幸亏贾代善临终时上了一份遗本,昌平帝因恤先臣,遂额外赐了贾政一個工部主事的差使。
由于非科班出身,加之不谙世情,只知打躬作揖,终日臣坐,形同泥塑,因此并不受同僚待见,十多年来都在工部主事的位子上打转。
郁闷的他每日里只能看书著棋,同一众清客闲聊。
没曾想,如今居然沾了女婿的光,得到同僚的另眼相看不说还升了官。
想到这里,贾政又是得意又是有些羞愧。
别人都是父凭子贵或是子凭父贵,他倒好,靠女婿上位。
回到家后,贾政将升官的事告知了贾母,贾母大为高兴。
在荣国府摆下了宴席,还喊了宁国府的贾珍以及贾赦、贾琏以及府里的一众女眷过来吃饭。
当饭吃到一半的时候,贾赦突然问贾政:“二弟,瑜哥儿过几日就要回来了。
这次他立下这么大的功劳,你说陛下会赏他一个什么官?”
听到这里,所有人都来了兴趣。
贾琏放下筷子,眼中闪过一丝兴奋道:“政叔,我朝最重军功,太祖曾有言,我朝非军功不得封爵。
你说瑜哥儿有没有可能封爵呢?”
听到这里,所有人都兴奋起来,倘若贾瑜也能封爵的话,那可就是一门三爵位了,那贾家可就太出彩了。
贾政还没回答,贾赦在一旁却是对他叱叱喝了道:“黄口小儿,不懂就不要乱说,没得惹人笑话。”
贾琏讪讪低下了头,不敢吭声。
训斥完儿子后,贾赦才冷笑道:“封爵哪有那么容易的,瑜哥儿不过是跟鞑子打了一仗而已,倘若因此就封了爵,那爵位也太不值钱了吧?
二弟你莫要因为瑜哥儿是你的乘龙快婿就胡思乱想。
我觉得啊,此次瑜哥儿回来,陛下能给他一级就不错了。”
贾政有心想反驳,却不知道从何说起,心中不禁有些郁结,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不料却因为喝的太急被呛住了,一时间猛咳不已。
看到贾政被自己怼得没话说,贾赦眼中闪过一丝得意之色。
虽然随着时间的推移,贾瑜的重要性也愈发提高,但贾赦对他的恨却不曾减少半分。
他永远也忘不了当初贾瑜在荣庆堂,当着他的面,犹如杀小鸡般杀了余二等几名下人时带给他的屈辱和恐惧。
他长这么大还没受过这种羞辱,尽管后来贾母为此训斥过他,他也当着贾母的面做了保证。
但仇恨这种东西并不会凭空消失,他只是默默的将这种情绪藏在心底。
现在,听到自家儿子居然询问贾瑜有没有可能封爵的话后,便再也按耐不住心中的怒气,出言讥讽起来。
贾母听后,眉头皱了皱,不悦的扫了自家老大一眼。
不料贾赦说完后,贾珍也掺合了进来,“政叔,侄儿觉得大老爷说得对。
爵位并非儿戏,虽然如今的满朝文武都知道瑜哥儿是陛下的宠臣。
但您也不想想,咱们宁荣二府一门双公已经够惹眼了,倘若瑜哥儿也封爵的话,那可就是一门三爵了,届时咱们贾家势必会成为众矢之的啊!”
看到贾赦、贾珍两人唱反调,一旁的贾琏、贾蓉乃至王夫人、邢夫人、尤夫人等一干女眷一开始有些惊愕,但想了想,发现贾珍的话确实挺有道理的。
一门双公已经够惹人注意了,皇帝怎么可能允许一门出现三个爵位呢。
将心比心,换做自己当皇帝,也不会允许下面出现这么离谱的事。
看到贾珍附和,众人也没有反驳自己的话,贾赦更得意了,捋须道:
“我大夏虽最重战功,但爵位也不是那么滥赏的。
我宁荣两位先祖能被太祖封为国公,那是因为跟随太祖征战沙场十余载,出生入死才封的国公。
瑜哥儿不过是跟蒙古鞑子打了几仗,又侥幸光复了宣府,俘获了蒙古王庭,这才逼得脱脱不花求和。
而且二弟你可别忘了,陛下刚升了你的官?
这是为什么?不就是明摆着将瑜哥儿的功劳摊到你身上了,陛下此举的意思还用问吗?”
“够了!”
一旁的贾母再也忍不住,一拍桌子喝道:“你们两人想干什么,今天是来庆祝政儿高升的。
你们倒好,一唱一和的唱衰瑜哥儿,这是想干什么?
倘若你们不乐意就不要在这里碍老婆子的眼。”
看到贾母发了怒,贾赦、贾珍两人只能灰溜溜的先回去了。
只是两人虽然走了,但尤氏、邢氏二人却不好立刻跟着走,只能讪讪的坐在一旁,别提有多尴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