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澄揉揉生疼的手腕和脚腕，只能咋舌，白羽力气也太大了，收拾起自己不费吹灰之力。他忽然想到，梦境中自己的窒息感，不会就是现实中白羽在制服自己吧。他责怪地盯着弟弟：“臭小子，你下手怎么这么狠呀，我脖子都要被你勒断了。”

白羽挠了挠头，指着周围说：“要是不下狠手，我们的家都要被你拆了。”夜澄这才发现周围一片狼藉，不多的陈设都被打翻了。也就是青棘祖在盖房子时注入了自己的真气，才没有被整个拆掉。而地上还散落着很多白色的狐毛，上面还沾着斑斑血迹，看得夜澄一阵心疼。他一把揽过白羽，这才发现弟弟身上有不少小擦伤，估计是自己在梦中造成的。

“下次可以再狠点，直接把我勒晕就好。”梦境中白羽的尸体还历历在目，他还在一阵阵后怕，若是自己迷失中真的伤到了白羽性命，一定会后悔一辈子。抱着眼前这个毛茸茸的小家伙，稍稍安下心来。弟弟力气已经比自己大了，感官也很敏锐，应该能轻易降伏自己吧。

夜澄挠着白羽头上的毛，小家伙舒服的眼睛都眯了起来。已经快要破晓了，反正也睡不着，兄弟俩闲聊着等天亮。“说起来，你往我额头上滴的东西是什么呀？”

“芬娜姐给的，虽然没说，但我知道是她的妖族之血。”白羽露出忧虑的神情：“我能感受到，她的气息很衰弱了，但为了压制住你的魔族血脉还是只能这么做。”

“什么，我有魔族血脉吗，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夜澄大惊失色。

“哎，我怎么说漏嘴了，芬娜姐不想你负担太重，一直不让我说。”白羽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告诉了夜澄：“你为了救我受伤濒死时，魔族血统便觉醒了，正因为魔族的生理特性，你的才能那么快恢复。但你化身魔族后，简直就是完全变了一个人，我看着都有点害怕。”白羽一番话，让夜澄惊愕到说不出话来，他后知后觉地想到，大陆上使用黑暗法力的种族虽然不少，可最有代表性的就是魔族了，自己怎么就没想到呢？恐怕是因为人族和魔族的世仇，自己潜意识里一直不愿去面对吧。

“而你后面在路上睡着后，魔族血统就彻底爆发了，差点把我们坐的冰壳都打穿。幸好青棘殿下修为深厚，才控制住了你的状态，只是你一直都是那幅可怕的样子，我们都不能靠近。”

“难怪我后面的记忆都模糊了，原来我在那段时间里入魔了。”夜澄有些后怕，魔族法术的杀伤力非同小可，一旦沾染上就如附骨之疽，很可能致命。幸好当时有青棘祖坐镇，才没有让芬娜和白羽受伤。

“青棘祖跟沐岩前辈的做法类似，在你的左手上种下了什么东西，将那股帝王剑气阻隔了。而为了分开剩下清宁印和紫泉两股水火不容的力量，芬娜姐用她的妖族之血点在你的额头上，这才唤醒了你的意识。”

“天哪，我都干了些什么。”夜澄低着头，眉宇间露出一股黑气。他不怕自己入魔，但不能接受白羽为了救自己受到伤害，更不能接受芬娜姐透支她本就虚弱的生命力。

见夜澄陷入深深的内疚中，白羽连忙安慰道：“没关系啦，往后只要我在你身边，我就永远能保护你不堕入魔道，我现在可有力气呢。”自从上次经历过生死磨难后，白羽似乎越来越懂事了。

“可我怎么能让你受累一辈子呢？”一直以来都是夜澄照顾白羽，他还不习惯被人照顾。

“说什么话呢，我的兽族血统也好不到哪去，说不定将来比你还麻烦呢！我们作为兄弟就要互相照顾，谁也别想逃跑！”白羽浑身炸毛，恶狠狠地瞪着夜澄。

互相照顾吗？夜澄忽然理解了沐岩前辈让他们从小生活在一起的的用意。只有同为混血的两个少年，才能真正感同身受，在困境中肝胆相照。

晨曦中，他让白羽把头靠在怀里，把他乱蓬蓬的毛发抚平。我也会一直守护你的，我保证，夜澄默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