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澄有些奇怪:“这么说,前辈您和他有些渊源?”白羽在一旁趾高气扬:“有什么秘密都吐出来,别让我们云里雾里的。”
沐岩颓然地坐下:“也没什么不好讲的。我早该想到,春凌这小丫头的父亲,就是永平城乃至整个北境最出名的收藏家、春家家主——春盎。其他人还不好说,春盎这老狐狸绝对一眼就能看出这图印的奥秘。得了,我得准备跑路了,你们俩也最好收拾行礼,御林军可能已经在路上了。”
发现这事情可能会引到他们兄弟身上,白羽也有些着急了,一阵苦思冥想,一拍小脑瓜,有了主意:“老头儿你难道忘了,春凌可是对夜澄和弗罗德下了魅术来着,这么大一个丑闻,他也不想被别人知道吧?”
这一句话点醒了沐岩:“对呀,春盎这家伙再怎么说也要点老脸,说不定你威胁一下他,这事就这么过去了。”
沐岩说话间已经在给夜澄披上外套了:“事不宜迟,夜澄你赶紧去找春盎把拓印要回来吧。”
“嘿老头儿,你自己捅出这么大一个篓子,自己不去,还让我哥哥去,是不是老糊涂了?”握有沐岩的把柄,白羽说话也是越来越放肆了。
沐岩有苦难言:“我跟春盎可是结过梁子,要是知道是我,他估计就要鱼死网破了,还得是夜澄你去。顺便春凌那小丫头不是对你有意思吗?你牺牲一下自己,让她在父亲面前说点好话。”
夜澄本来已经在穿衣,听到最后这句也不淡定了:“前辈你让我去做什么都好,可那种事我可做不出来。”
“别管这么多了,到时候你就随机应变,要是能帮我办妥了,好处一定少不了你的。春盎这老家伙可就春凌一个独苗,怎么着都要维护女儿的脸面吧,反正你也不会吃亏嘛。”听到这话,白羽忍不住跳起来一把薅住沐岩的胡子,沐岩此时心急如焚顾不得那么多,就把白羽挂在身上,去给夜澄备马了。
夜澄下了床,活动一下双臂,感觉周身已经基本恢复了。前辈对他有救命之恩,若说有什么能做的他赴汤蹈火也不会推辞。可让他用诱惑春凌的方式搞定春盎,他可真的做不出来。思量了一下自己这边的筹码,夜澄大致想好了,接下来该如何跟春盎,这位“北境第一收藏家”谈判了。
东边的天微微发白,四下还是黑洞洞的,前辈亲自扶着夜澄跨上他的好马,在地图上标好了前往春家大宅的路线。沐岩拉着夜澄的手,反复叮嘱此行要注意的事项,满脸豪迈地送别。只是他一把白胡子就剩下腮边的几根了,看着着实有点滑稽。
白羽在一旁气得跳脚:“我哥哥可是刚能下床,你这老贼怎么不自己驾车载我哥哥呢?”
沐岩不以为意,反正下巴上能够着的地方都被白羽揪完了:“按最坏的打算,御林军已经快到这里了,我可得收拾东西准备跑路了。夜澄你安心去吧,白羽我指定安顿好。”
虽然马术乃是猎人的必修课,但夜澄因为年龄小,还是头一次骑马。在鞍上颤颤悠悠,不敢有稍大的动作,好在这是沐岩的宝驹不会尥蹶子。夜澄右手紧紧把着马鞍,连头都不敢回向二人道别:“前辈再见,一定要保重好身体呀。白羽也是,你可要听前辈的话呦。”
白羽撇下了沐岩,想跟着夜澄一起去,却被沐岩一把抱住:“现在可不是任性的时候。”白羽少不了一阵挣扎,声音逐渐被夜澄抛在脑后。
熹微的晨光逐渐在天上酝酿,少年小心地策马疾驰在无人的路上。一人一马消失在路口时,马蹄扬起的尘土还未落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