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大帝望向远方的焱龙,二人交谈之际,焱龙与巨兽的交战已分出了结果,那巨兽毕竟只是虚影,被焱龙奋力撕成了碎片。焱龙挑衅似的,朝着大帝这边怒吼。
大帝脸色一阴“这蛮物倒有三分本事,你在此处休憩片刻,待我降伏这焱龙再做商量。”刚说完,便脚踏移形换影,几步便走到焱龙近前。
“且慢!不可伤及它”紫微居士刚想阻止,无极大帝已然飞身与焱龙战成一团。大帝身长九尺,气宇轩昂,但面对那山岳般的巨龙仍然如米粟一般。却见他毫无惧色,左手运起一道黄色真气,右手运起一道青色真气,合十向巨龙抓取。那两股清气在大帝身侧不断延展,引动着周遭庞杂的灵力汇聚到一起,有如山岳般,带着撕裂天地的气势向着焱龙合拢。
焱龙此刻身形越发凝实,一片片鳞甲都好似巨型山石。面对大帝的全力一击,它非但未躲闪,反而咆哮一声,扬起巨爪向大帝抓去,想要硬吃一记伤害解决敌人。
真气在巨龙身上碰撞,立刻腾起青、黄两色火焰。那两种火焰互不相容,在巨龙身上肆意侵虐,疯狂地搏斗着,剧烈的燃烧着焱龙的生命本源。若是紫微居士双目未毁,定能发觉这两种真焰每一种都已臻极境,在仙域内修成者屈指可数。大帝竟能晓彻两种互不相容的“真焰”,并同时打出,实是闻所未闻的神技。
焱龙沉重地低吼着,显然低估了真焰的威力,受创不轻。它诞生之初,怀着满腔傲意来到世间,以为凭自己浩瀚地灵力可以横行天下,岂料碰到了敌手。此刻,它虽受重创,但巨爪已笼罩了大帝,带着满腔怒火,想要碾碎这个强敌。
只听砰的一声,大帝的衣袍便气流的威压粉碎,他身上暗紫色的铠甲忽然像是活了起来一片片立了起来,一种早已失传的古文字从甲片上亮了起来。焱龙论蛮力,在三域内罕有敌手,但它紧握着大帝,一次次发力,却始终无法握紧。随着一阵令人牙酸的划刻声,大帝脱出了焱龙的利爪,铠甲上只多了几道巨大的抓痕。
焱龙惊愕地盯着大帝,不敢相信自己的全力一击都没有破防。原来那铠甲不是凡物,竟是有自主意识的“灵傀”。这件灵傀能抵挡焱龙全力一击而只是轻损,在灵傀里也是绝无仅有的存在。
焱龙极为痛苦的嚎叫了几声,抖擞了一下身躯,把残余的火焰消灭,颜色也暗淡了几分。作为世间至阳灵气的化身,它本是有实力与大帝周旋数刻的,然而它想要以伤换伤想法正中了大帝的下怀,宝甲护身的大帝此刻已是胜券在握。
只见焱龙一声咆哮,从巨口中喷出一阵席卷天地般的炽焰,大帝运转功力从容化解,却觉那炽焰毫无后劲,而焱龙已调转身形向后方遁去。大帝岂容它轻易脱逃,真气再次于身侧凝聚,想要阻焱龙于此。不料,右臂上忽然被一条黑色的锁链牢牢锁住,纵使大帝也没能挣脱。“秩序之链!”大帝眉头微皱,“这焱龙竟如此受天地眷顾?”
焱龙看到大帝行动受阻,没有一丝恋战,向天外逃去。大帝忿然,他行事一向果决霸道,怎能让焱龙轻易窜逃。只见他口中念念有词,猛地发力,在身外化形出一个几百丈高的血红色身影,已经与蜷成一团的焱龙大小相当。那血红色身影气息提升到了骇人听闻的程度,震臂猛地向焱龙抓取。
焱龙此刻一点出世时的嚣焰都没有了,面对大帝的这一击,生不起一丝反抗的想法。它使出平生最快的速度拼命逃窜,一个纵身便已在百里之外,却还是绝望着被那血红色的巨爪牢牢扣住。原是大帝已动用了空间法则,缩地成寸,让焱龙纵然飞出多远也无从逃脱。
焱龙吃痛,发起了疯性,竟然生生地挣断了龙尾。它的残躯洒下大片地血液,哀嚎着化作一团红光消失在天际。那半截龙尾如同一道山脉,轰然坠落在海面,引发起一阵剧烈的海啸。
而大帝这边,见焱龙已经逃远,便将血红色身影收回体内。落到地面时一个趔趄,险些扑到,显然消耗也着实不小。
紫微居士赶忙上前想扶住,双目混沌中却摸到了那半截断尾,骇得居士大惊失色。“无极,你糊涂啊!你打遍三域无敌手也不能如此胡来啊!那焱龙乃天地间至臻灵气所化,纵然你神功盖世,也会招致世界意志的束缚啊!”大帝右手想要震碎那锁链,却似力气都打在了空出,怎么也无法触及锁链本身,纵使大帝也没能解开。
他几次运功无果,冷哼一声,“这锁链暂时也不阻碍我行动,况且这天地间,能胜过我一只左手的人也没有几个!”说完,左手便对着那条断尾腾起黄焰,燃尽了血肉,只剩椎骨。
“那焱龙闯出如此大的祸患,不可不偿还,我便用它的尾骨来刻印这天机图罢了,省却我去东海许多功夫。少则数月,多则逾年,待我刻好了图印,再来找你一同研究。”
事已至此,紫微居士只得无奈道:“这天地间,若说只有一样东西能承受这份天机,恐怕就是这伴生于乾坤气运图的焱龙了。不过你若是要用它的尾骨进行雕刻,恐被世界意志愈加厌弃,还望大帝慎重行事。”
“我以后小心便是。”大帝把焱龙的尾骨纳入虚空,准备返回人域“你们仙族四祖轮番出世,这百年刚好结束,该弥天这老儿接班了。你闭关后切记好好养伤,需要什么人域的奇珍疗伤可随便取用。”说罢,运起功力,消失在虚空中。
未几,西北方向一位矮胖老者悠悠走来,三五步,便从远处来到近前。他相貌奇特,两条白眉极长,快要垂到肩上,面相和善,满面红光,正是仙界四仙祖之首——弥天老祖。
此刻他脸上却没有一点笑意,瞪向紫微居士:“紫微啊,你怎么如此托大,焱龙岂是你一个人能解决的?恐怕合我们四人之力,方才能把它引入虚空。这下倒好,‘剧变’还没来,你的眸子就废了,天衍术要是断了传承,我还有何颜面对仙众?”
紫微居士血泪还没擦,却是朗声一笑:“非也非也,朝闻道夕死可矣,我一双眸子能瞥一眼天机,毁去无憾了。更何况换到了乾坤气运图中的天机,就算我天衍神诀就此断了传承又如何?。”
弥天老祖也是一惊:“早闻你收集乾坤气运图已有千余载,今日竟然集全了?快给我观瞧一下。”
“晚了,那焱龙伴生于乾坤气运图之中,刚一降世便把图击了个粉碎。那玉石飞散作几万块,再想集齐,恐怕要数尽这凌波海底的每一粒沙了。”紫微居士无奈叹道。“可叹那乾坤气运图只现世一刻,我才来得及拓下了四十九幅图印,就已被刺瞎双目。也多亏大帝亲临,那图印暗涵天机,无论用什么载体都会毁损,也惟有大帝的通天手段能保存下来。待他拓好图印,我们再去观摩。”
弥天老祖叹道:“你一直研究天机,放眼三域内,恐怕没人比你更了解天道了。我并非怪罪你,可是‘剧变’就在近前,你双眸被毁,只会让我们的胜算又低几分啊。纵使得到了一点天机,难道就能真的逆天而为吗?我们也只终究只会落在下乘,天命难违啊!”
紫微居士闻言拱一拱手,也不自辩,飘然离去。
而后,紫微居士隐居疗伤,弥天老祖移山搬海修复仙界,种种遭遇略去不表。且说这场大战,已是数千年前的事了。然而,谁都没有料到,无数因果纠葛就此埋下,对后来三域的局势产生了决定性的影响。
盲童手中扇子一收,一段书讲完了。街道上来人群熙熙攘攘,不过众人对他的表演都不怎么感兴趣,围观的只有两个孩子——夜澄和白羽两兄弟。别看两兄弟年纪不大,已经在通过狩猎来自力更生了,看盲童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的,便多掷了几枚铜板给他。
盲童口中的这段历史和他们在史书上看到的大相径庭,大概又是什么野史怪谈,二人也就当作个乐子听了。天色已经不早了,兄弟俩背起满满的战利品袋子,向着公会的方向迈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