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往上,就是层层帷幔,香气清淡许多,也高雅许多。
青衣女子为他倒酒:“金樽玉液酒,公子请慢用。”
好一个金樽玉液酒!
周子晋心底暗暗吃惊,端起酒杯来轻抿一口。
味道和京城贵族手里的,相差无几。
真是好大的手笔。
青衣女子见他兴致缺缺,话也少了下去。
贵人就是麻烦,总要端着几分!
“奴家要是不合公子的意,一会新人上场,公子自去挑去。”
她轻嗔一句,话里似有不满。
“到底是人老珠黄,不得兴罢了。”
周子晋一勾她脖子:“怎么会?”
青衣女子见这招奏效,故意扭过头去,只等他来哄。
周子晋:“我看姑娘不过双十年华,正是好时候。”
“好时候,也不得客人喜欢。”
周子晋眼睛弯弯,放了锭银子在桌面上:“美人,不气了,行不行?”
青衣女子瞥了一眼,眼中一动。
周子晋:“我朋友让我来见见世面,说新人有趣,也没说旧人不好的意思。”
青衣女子:“哼。”
周子晋又拿出一锭银子,塞到她手心,顺势牵住她的手。
“下次一定找你。”
青衣女子猝不及防地被拉近,即使已经是风月场的老姑娘,也红了脸。
这么久,她就没被这样哄过。
从来都是她低声下气,唯唯诺诺。
要是能把他留作恩客,那该多好!
她收了银子:“今儿来了个姑娘,瞧着是个性子烈的,或许对公子胃口。”
周子晋心里一动:“是今天刚来,还是养了一段时间?”
“刚来。”青衣女子剥着葡萄,“按理来说,不会这么急,也不知道怎么,让她今晚就来。”
会是她吗?
周子晋又喝一杯,把心里生出的急切压下去。
李鸿瑞明知大宁坊的问题很大,却一点消息都查不到;
前脚自己去衙门,后脚就迫不及待让新人接客。
周子晋心中冷笑。
这是要让自己,厌弃了她啊。
一炷香后,新人进场。
一排一排花一样的姑娘,穿着轻薄的红纱衣,分花拂柳,依次在客人身边坐下。
青衣女子识趣地让开一个位子,到那领队的面前,轻声耳语了几句。
领队转身,让两人换了位置。
经过青衣女子身侧,其中一个换了位置的姑娘,轻轻冲她眨了一下眼睛。
她扭过头去,往后台去。
要是她有这么好的福气,就好了!
台上搬来一金边大鼓,舞女上前,足尖轻点,惹来一阵叫好。
周子晋注意力全在上面,浑然没注意到旁边坐了一人。
“公子请。”
纤纤玉手递来酒杯,周子晋就着那手喝了一口。
看得还真投入。
林之语故意凑到他耳边,吐气如兰:“好看吗?”
周子晋身形一僵,喉头微动,唇刚分开,林之语就伸出一只手来,轻轻按住。
“周围这么多人,奴家脸皮薄……”
周子晋余光往四周一扫,果然有人在往这边看。
原因么,也好猜。
林之语作为一个新人,如此听话,不免让人怀疑其中有鬼。
周子晋眼睛再往她身上一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