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哥,我为何要走?”
周子晋认真道,“在宝相寺后山,我想起来一些和你有关的片段。”
莫名的,周霆琛有些紧张。
“兄弟之间,左右不过是那些事情罢了。”
周子晋摇摇头,继续道:“那是小时候的事,我被其他几个小孩欺负,你出手救了我。”
竟然是这件事吗?
为什么是这件事?
周霆琛的喉咙里像是堵了一团棉花。
不是说,失忆的人,最先想起的,是对他影响最深的事情吗?
“你想说什么?”
“也没什么,就是觉得,我和你之间,感情应当很好。”
周子晋面色平静,看不出任何愤怒、不满、仇恨的情绪。
“经历那么多事情,你我都还活着,真是太好了。”周子晋往他肩头上一拍,“兄长。”
兄长……?
直到周子晋下了车,周霆琛还反复琢磨着这两个字。
一个小小年纪地位显赫,一个幼时就备受欺凌。
周子晋的年纪明明和他差不多大,被摁在水里一声不吭,像只软弱的花栗鼠。
救他?
周霆琛哼一声,瞥开目光。
只是路过,顺手而已。
“主上?”
严如云挑开帘子,“东西已经收好了,是要现在出发?”
见周霆琛没反应,严如云不得已又喊了一声。
周霆琛猛然回神,嗤笑一声。
“什么兄长,早就不是了。”
“呃?”
“没什么,等姬偃师那厮收拾好了东西,就直接出发吧。”
周霆琛放下帘子。
……
小荷在外面收拾东西,一转头,发现林之语屋子里的灯烛还亮着。
“姑娘可是有事,需要奴……我帮忙吗?”
她隔着门,轻轻唤了一声。
“有些睡不着罢了。”
林之语应了一句。
小荷想了想,轻手轻脚地进屋,把安神香点起。
检查好窗子之后,吹熄了蜡烛。
“姑娘早些休息,明天就是三姑娘的回门日呢。”小荷道。
“知道了。”
林之语躺在床上,摸着自己的眼皮。
奇怪,今天晚上,眼皮怎么一直跳?
还是左右眼一起。
别是中邪了吧!
思来想去,她一个骨碌坐起身来:“小荷?”
“姑娘有事吩咐?”
“取些冷水来,我想敷敷眼睛。”
一路折腾到半夜,眼皮终于安分下来,可是那一颗心,又开始突突跳个不停。
我看,就是中邪了!
林之语翻了个身,顿感手边有个什么东西。
掀眼一看,正是周子晋塞给她的那个平安符。
鬼使神差的,她捏住了平安符的一角。
说来也奇怪,这么一捏,两眼一闭,不过一个呼吸的功夫,顺顺利利地会了周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