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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谷的梨花树下,跑过一个身穿白衣的小男孩。
衣服的膝盖处,是一片污泥。
八岁的姬偃师翻过墙头,稳稳落进周阳的小院。
他四下张望,看见周阳挂在外面的衣服。
“啧,也不藏好一点。”
姬偃师拍去手上沾染的灰尘,把周阳的裹胸衣服盖在了其他衣服底下。
“我爹单独给你划出一个院子,不就是不想让别人知道嘛,这个当事人倒好,心大的很。”
一边整理,一边吐槽。
“哪里来的小贼!”
一声怒喝传来。
姬偃师手一抖,下意识往旁边一站。
周阳手上还端着一碗乌漆麻黑的药,光是闻着,五脏六腑都在发苦。
她看见姬偃师站在自己晾衣服的架子旁边,目光紧张地往架子上的衣服瞟了一眼。
姬偃师换上了一副笑脸:“我就是过来看看你复习地得如何了。”
周阳先是舒了一口气,目光落在姬偃师膝盖处的脏污上。
“又被谷主罚跪了?”
姬偃师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如实招来:“在你借着泡茶的名义过去问问题的时候,我把顾离的笔记给偷去折纸飞机了。”
“没事招惹人家干什么。”周阳快步走过去,把药往姬偃师的手上一塞。
“你来得正好,帮我试试药。”
姬偃师大叫:“我是小白鼠吗!上一次喝了你的药,害我在顾离面前窜稀,被他笑了一个月!
一个月啊,你知道我是怎么过来的吗!”
周阳眼睛一瞪:“你私自翻进我屋子,要是谷主知道了,你觉得会如何?”
膝盖似乎又传来了刺痛,姬偃师心一横。
比起拉肚子,明显是跪祠堂更难熬一点。
只是周阳的这碗药,似乎量依旧不对,姬偃师晚上在床上翻来覆去,把自己摊成了一张煎饼。
睡不着啊!
下次还是跪祠堂吧。
他闭上眼想。
到了后半夜,困意终于袭来。
迷迷糊糊间,好像有人在撸自己的裤腿。
姬偃师困极,只当是顾离来报复自己:“去去去,再烦小爷,下次把你的炉子也一起扔了。”
那个人的动作一顿,往他膝盖上重重打了一下。
姬偃师惊醒,扭头看去,哪里有人?
只是桌上不知何时多了一瓶打开的药。
他赤脚出去,扒着顾离的窗户一看,那个病秧子还在头悬梁,锥刺股。
里面忽然传来脚步,是姬同和。
“该去休息了。”
顾离手一抖:“谷主,大晚上,您怎么来了?”
“咳咳,我就是走走。”
“我不想睡,下次我考了第一,周阳他们就会愿意和我一起上课了。”
姬同和揉了一下顾离的脑袋:“在意这个干什么,睡吧。”
窗外的姬偃师伸出自己的小手,学着姬同和的动作,也摸了一下自己的发顶。
也没什么稀奇的嘛。
姬偃师把自己心里的那点不舒服归结为是顾离的原因。
哼,下次,有你好看!
困意再次上涌,姬偃师索性回去呼呼大睡。
姬同和往窗外看了一眼,也吹熄了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