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之语下意识想把自己的手抽回,却被周霆琛拉得动弹不得。
在他的带动下,刀尖往前挪了一寸。
林之语惊怒:“你疯了?”
“你不是一直想杀了我吗?”周霆琛面色淡淡,对胸口处传来的刺痛浑然不觉。
“当啷!”
他忽然一松手,匕首掉落在地。
林之语一连后退几步,揉着自己的手腕:“我的劝告到此为止,是去是留,你自己看着办。”
说罢,推门而出。
盘长纹样的大门在周霆琛眼前开启又关上,发出骤然的一声巨响,足可看出主人的气势汹汹。
严如云这才敢从房梁上轻轻落下:“皇上?”
他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周霆琛摆了摆手。
“她哪里是不舍得我死,是不舍得我在这个时候死。”
他苦笑一声,将地上的匕首重新插入刀鞘。
“这个时候了,依旧在为我的王弟着想。”
严如云道:“皇上佳丽三千,不必吊死在林姑娘这一颗树上。”
周霆琛的脑海里浮现出她的一颦一笑。
他能怪谁呢?
对她不管不问的,是他;对她虚情假意的,也是他。
“收拾行李,明日启程,回秦国。”
……
大皇子府。
天刚蒙蒙亮,就有一队禁军将府邸团团围住。
数量之多,围一座城都绰绰有余。
为首的将军厉声道:“大皇子郑关月妄图行刺秦国使臣,破坏两国友谊,陛下有令,在事情尚未清楚之前,命大皇子暂居府上,不得离开!”
郑关月赤足披发,站在长长的回廊之下。
困居府上,连为自己申冤的机会都没有。
是非黑白,还不是有心人说得算?
另一边,林之语等人也得了消息。
周霆琛一早就悄无声息地离开,这样即使褚念善的人要再次下手,也无法得逞。
三人坐在桌前,明明是大好的晴天,个个却是面色凝重。
林之语目光沉沉:“现在我们要处理的,是两件事。
第一件,就是郑关月刺杀一事,如果让郑子言得逞,对我们也不利。”
“此事的关键,在于那个管事,一早谢知就递了消息,说是那个管事还没处死,现下关押在大狱之中。”林危点出关键。
赵三妹满腹狐疑:“你口中的这个谢知,可信吗?我那日远远一看,感觉就是一个纨绔。一顿酒,就值得他帮忙?”
“当然可信。”林危笃定,“因为他是大皇子一党。”
赵三妹转向林之语。
林之语解释:“使臣的事情,是由大皇子负责,一开始,人人都对我们抱有不信任,只有这个谢知,不仅主动和哥哥交好,还和他一道骑马绕城。
旁人看来,是个纨绔不假,可往细了想,他背后是谁?”
“是禁军统领,护卫陛下的人。”赵三妹的脑子终于绕过来了,“所以他的意思,就代表禁军统领的意思。”
林之语摇头:“不止。”
她沾了茶水,在桌子上写了一个“永”字。
赵三妹大惊:“原来是陛下授意的?”
“陛下不方便直说,就把这件事借谢知之口告诉我们,让我们去查。
我们是受害者,做许多事,没那么多限制,不仅如此,官员也会忌惮使臣的身份,不敢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