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4 章 前世线(完)(1 / 2)

木渊做了很长的一段梦。

说是梦也不尽然,他站在旁观者的角度,像一个如影随形的幽灵一般见证了自己是如何在幻胧计划成功后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把对方坑的灰烬都没剩下。

然后……屠杀开始了。

青年的躯壳里住着一只毫无理智的怪物,毫无人性,手段残忍,偏偏能力又强大诡异,星核猎手的名声足够让人深恶痛绝,他就利用这点煽动其他势力高层优先针对他们,限制他们的触肢。

假面愚者那群唯恐天下不乱的家伙不出所料的成分复杂,帮忙的、背刺的、帮到一半反水的、一边卖他情报一边把他情报卖出去的,勉强算是同僚的另一位欢愉令使更是在他伺机而动介入药师与岚的战斗准备庄家通吃的时候跳出来搅局,还打包带来了星穹列车上的那个小灰毛。

旅途过半,继承阿基维利【开拓星神】称号有望的穹一脸懵逼的被拎过来,抬头一看头顶唰唰全是帝弓司命的箭矢和被半路打爆的炸弹,脸都绿了,欢愉令使不按常理出牌,嘻嘻嘻的把他丢到了战场中央,好在化龙赶来的丹恒及时把他一口叼走。

列车组带着去做客的纯美骑士团闻讯赶到,后面还跟着发现他入侵公司调取许多机密情报的石心十人……现场相当混乱,这也就算了,好死不死纳努克那时路过了那片星域。

毁灭的星神从来不凑热闹,除非组成热闹的存在人均都很值得被毁灭一下。

在木渊往被撕扯下来的自己的血肉里塞不稳定的力量将其当炸弹无差别乱丢的时候,随着开天辟地的马戏团背景音乐,唯独乐子不能错过的欢愉星神本体降临。

即使已经杀红了眼,木渊也被调动起了吐槽基因:“这真是比八宝粥的配料表还杂……哈哈哈哈你有破绽——哈哈哈哈你也有破绽!!”

另一位欢愉令使到处飞纸牌,起码一半儿都飞偏了削在木渊身上:“嘻嘻嘻看这里~~嘻嘻嘻别看我啊,小木渊要过去咯~~”

阿哈笑得怀里五彩缤纷的东西东倒西歪:“哈哈哈哈哈真有意思,太有意思了!快看啊岚,这是你们仙舟出来的哦?他说他要弄死你和药师呢!哈哈哈哈!”

从乐子神到乐子人,欢愉阵营真正加入乱斗的只这三位,那笑声吵得比三百只鸭子一起在耳边嘎嘎嘎都洗脑,一个比一个癫。

那场乱斗以周边半个星系的毁灭为结局,木渊被岚打得进的气多出的气少,大概是还想留着他给岚添堵,作为氛围组拱火播报的阿哈把他捞了回去,至于他的那位同僚么……很遗憾,被他逮住乱窜的本体,撕了当材料包了。

意料之外的变数是星穹列车上的那位戴着眼镜的大叔。

为了把处在中心区的穹捞回去,对方展现了真正的力量,不仅能手搓黑洞,甚至能凭空捏出各种高科技武器,最离谱的是木渊惊鸿一瞥,眼睁睁看见他撕开了同僚作死撩拨对方布下的空间限制。

纯手撕。

若非被那一手吓到了,疯狂给木渊身上插

刀的同僚也不会被他逮住(),当着他们共同信仰的星神的面给他撕成了材料包。

星穹列车大概是当时混战的几批势力中唯一全身而退的?()_[((),眼下抹着单边红眼影的黑发青年扶着穹离开战场前,神色复杂的看了木渊一眼。

木渊挡住岚射来的一箭,吐出一口混着内脏碎片的血,笑着高声喊道:“喂,粉头发的!美少女就是要笑起来才好看哦——!”

三月七恍然回神,愕然发现自己因为那战场的惨烈流下了眼泪。

她擦掉眼泪,为同伴们构筑六相冰的护盾,与大家登上接应的飞船,向停靠在远处的星穹列车而去。

那次之后,岚在追杀药师之余,除了路过丰饶民的时候会顺手射去一箭,列入仇杀名单的还有一个单枪匹马的疯子欢愉令使。在药师被镜流和那个金发美人奶爸合作成功宰掉后,木渊更是变成了第一顺位。

木渊对此乐见其成,仗着自己肉身本质已经变成了丰饶孽物,恢复能力比刃还强上许多,就专门搞出动静引岚往他所停留的地方射箭,一波箭雨下来,他不一定死,但他想宰的势力一定死伤惨重,这时候再去补刀就轻松很多。

酒馆的愚者们远远围观了几次他的操作,直接在专属论坛里盖起了高楼以示肯定。

一次次死里逃生,一次次看着血肉蠕动交织生长,木渊某次从满是硝烟的废墟中爬出去,恍惚的盯着肌肉蠕动的大腿。

“这就是……应星的心情么?”

他想了想,费力的把护在怀里的半圆玉兆蹭出来,过了许久,新生的手指戳开它,慢吞吞向置顶联系人发送消息。

【人在**,刚***:我大概能懂应星为什么这么痛恨被倏忽诅咒过的身体了……唔,血肉生长的样子好恶心。】

【人在**,刚***:你一定想不到,纳努克居然来招揽了我,不过我回敬了一串炸弹就是了。没直接打死我,这神还怪好的嘞。啊,也有可能是想着我做的事跟祂手底下那些家伙做的事差不多,就放着我继续当无差别搅屎棍?】

【人在**,刚***:……】

【人在**,刚***:景元,我好累。】

木渊倒在碎石堆上,用力握紧玉兆,将自己蜷缩成一团。

来自旷野的风漂泊而过,未在他身旁停留哪怕一瞬。

世界寂静,风也无声,他蜷缩在世界正中心,手里握着永远不会再有回应的玉兆,混乱的记忆连过往的笑语都翻找不出来,翻滚激荡的全是痛苦的往事。

看似无尽的寿命,日渐诡异的身躯,逐渐消磨的神志……这就是长生种的宿命。

有细微的哽咽送到风里。

“好想去吃金人巷的小吃……”

“好想坐一次白珩姐吹嘘的全力以赴开的星槎……”

“好想成功在波月古海钓一次鱼……”

“好想……留在罗浮,进一次工造司……”

他有好多好多的事想跟他们一起做,有好多可以聊的

() 话题跟他们一起谈。

他想到之前收到的消息。

弑杀丰饶药师后,原前任罗浮剑首镜流偷渡至鳞渊境内,自杀身亡。

他们都完成了自己想要做的事,都在遗憾与满足中死去,徒留自己为祸人间,拖着血痕去完成【木渊】的遗愿。

或许再无人知晓他和他们半路夭折的故事了。

“景元,我好累啊。”木渊喃喃抱怨,用力将头埋在柔软的腹部,有些呼吸不畅。

耳畔传来石子掉落的声音,仿佛有谁坐在了一旁。

【那就放下,如何?】

“不如何。”

【那便小憩片刻吧,我会陪着你的。】

“……真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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