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那玩意儿并不在他之前擅长的方向内,杂七杂八的精密调试又多得很,他自己做起来很费时间,不过要是成了的话……嘿,等之后能给所有人一个惊喜吧。
崇文也知道灵感对于工匠的重要性,他点到即止,为了让满脸憔悴的木渊之后能多去睡一会,尽量言简意赅的说明来意:“洞天里那些乱七八糟的触发式机关是不是你干的?”
木渊茫然的回想了好半天,才终于从断断续续涌出来的记忆水流中提取出来关键词,他一瞬恍然,被崇文捕捉个正着。
“还真是你——!”不气不气,小兔崽子这个状态怕是经不住自己那一锤子,怕是挨上去人就躺板了。崇文深呼吸调整分贝,“你丫……那玩意儿还有多少?抓紧时间给我拆了!”
“拆那个干嘛?”木渊不解又迷茫,还掺杂一点委屈,“又不是危险物品!”
崇文好不容易按下去的青筋又开始突突直跳,危险么?还真不,从发现至今还没有一个人因为触发那些东一个西一个的机关皮肉受伤的。
人家受到的全是心灵伤害!
想到昨天难得出门准备去找腾骁喝酒就一脚踩上机关,被轰然炸响的榴莲烟雾弹熏得又吐又咳的自己,和雪花般堆积在案的内部投诉,崇文脸上黑红一片:“少废话!让你拆你就拆!()”
木渊抗议:为什么啊——?()_[(()”
“不然你这个月私人用材报销不批。”
“……我拆。”
室内杂乱到如同战后废墟,木渊从一开始就没有请人进去的想法,所以两人一系列谈话都是在门口进行,在木渊不情不愿的话音落地的一刹那,崇文隐约听见了后头那堆偷窥这的工匠们小声的欢呼。
在职这么多年,能把底下这群工匠们折腾到这份儿上的也是头一个了。要是时间能重来,他一定不会……好吧他还是会让腾骁把这小子弄进来。
在阴人的触发式机关陷阱和各类爆破武器上……就算是崇文也不得不承认,对方真的是这方面的天才。
心情更复杂了。
蔫头蔫脑跟崇文保证了自己之后绝对会把遍布工造司各地的机关拆干净,木渊在崇文走后,慢慢看向对面墙后探头探脑的一溜脑袋。
下一秒,那一溜脑袋跟被洪水猛兽盯着一样刷刷刷缩了回去,木渊啧了一声,一手不甘的挠着门。
长生种活得久了都会觉得什么都没意思,这种时候,生活中就是要增添这种小惊喜啊!
一群没品的家伙!
而且他都把机关里各种具有杀伤力的换成温和的玩笑专用款了!为什么还会被找上门啦!
不过百冶都亲自下场耳提面命了,木渊再怎么不情愿还是要去拆干净,不然崇文真的会说到做到……倒不是缺那么点材料钱,但是白嫖的多香啊。
就和抢来的食物永远最好吃是一样的道理。
正好许久没有出门活动了,木渊用极其扭曲的姿势回去检查了一圈,把该停的装置都停了后,踏上了自己造的孽自己拆的征程。
两个小时后,一个人形生物趴在一条路正中央,一手伸在前面,仿佛猝死前为同伴最后的指引。
他后悔了。
又不是真闲的没事!为什么一定要花那么多时间在这么多犄角旮旯的地方放机关啊!
洞天本就不小,木渊拆得人快傻了,奄奄一息中,似乎有人靠近。
带着些许沙哑的磁性声音冷漠的在头顶响起:“没死就别挡在路中央。”
好像……有点耳熟?
尸体的头向一边倒去,映入眼帘的是一双干净的皮鞋,向上,笔直的双腿包裹在工造司统一制式的黑色长裤下,一边还系了腿环。
来人更加不耐了:“你在搞行为艺术?”
这种嘲讽的、令人火大的语气……更熟悉了。
尸体的目光快速上升,略过同样是统一制式的红衣服后,终于,对方的面孔倒映在虹膜上。
是一个很年轻的男性,这个视角看不出具体身高,对这项数值很敏感的木渊条件反射的算了一下,对方也就比他高那么一点点……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那头眼熟的挽在脑后的白发、同样是单边的红色耳饰、以及……这种死亡角度都能看出来帅这个字的脸啊!
医学奇迹就在一瞬间,尸体瞳孔地震,撑着身子一跃而起:“应……”
对方光辉的大名没能成功震彻这方天地。
——不知熬了多久的夜后心情起伏过大的木渊,两眼一黑,彻底失去了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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