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神奇的智识命途移开物理意义上的压力后,木渊连滚带爬的坐起来,可惜只挪了几下就抵上了墙壁,进门时被顺手开的灯在上面摇摇晃晃,连带着景元的影子也被拉扯着摇曳。
破房间连个窗户都没有,画面一时间向着审讯室.avi的方向策马奔腾,一去不复返……
“你的沉默最好不是在思考要用什么话术才好把我忽悠过去。”
还好就算是神奇的智识命途也不能做到读心……木渊干笑,扯回策马奔腾到悬崖边的危险思绪:“怎么会呢……那个,我坦白的话,能争取宽大处理么?”
景元深深的看他一眼:“可以考虑。”
“那……”木渊眼神乱瞄,“你要不给我说一下你都掌握了什么证据,我也好绕开重复段落免得有所冲突……”
“然后想要怎么编造故事?行啊。”虽然揭穿了对方不耻的小心思,但景元自持比对方大了三天,当哥哥的总是要更加包容,大发慈悲道:“那就先讲讲你重生之前我和白珩身死之后那一段让你现在扔炸/弹如此顺手的奇幻冒险怎么样?”
“对了,”景元打好补丁,“还有你刚才犯了魔阴身的事,也别忘了啊,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啊。”
虽然他已经说过很多次了,但是——
智识命途,真是太神奇了TAT……
那笃定的语气流畅的叙述甚至让木渊怀疑这人也是个重生归来的,明明才二十来岁,他货真价实这个岁数的时候还在大学里阿巴阿巴遇事就是“导员没说啊”,面前这位简直就是当代仙舟神探啊有没有!
小伙伴的推理过程不得而知,结论也没有什么瑕疵,然,智识的云骑骁卫也做不到开天眼,许多事情还是有隐瞒余地的。
“咳,大致事件其实我也忘得差不多了,你当云骑的,也知道魔阴身嘛,各个脑子里都是恨海恨天,记忆准确程度还不如抓娃娃机那松弛的抓手……”
“讲重点。”
收起了平常咋咋呼呼架势的发小,此时真有种审问嫌犯的云骑骁卫的气势了。
木嫌疑犯不敢再插科打诨,但坦白也是讲究方法的,直接把东西摊开肯定会被怀疑自己还藏着什么,于是遮遮掩掩半藏半露的把上一世还记得的东西说了,然后跟景元你来我往了几回合,顺理成章的让对方得知事情“全貌”。
当然,鉴于某人亲历事件少之又少,消息传到的时候延迟了许久,对于年份什么的统统记不清,而一些记得清的……搞得那些容易刺激发小心脏的肯定不能说啦,比如跟欢愉狼狈为奸之类的。
“白珩身死、师父堕入魔阴、丹枫被强制褪鳞转生……没了?”景元眉毛直抽,“我呢?”
木渊不好意思一样捂住脸:“八百岁后大限被砍了,然后被我炸成了天边最美的……”
“打住。”景元做了个“收”的动作,“这个我已经知道了,你不用再重复一遍了!”
虽然知道小伙伴当时肯定是在魔阴中恨海恨天,但未来……呸,曾经……好像也不对——那个自己的下场竟是如此,还是让景元心情复杂。
景元知道木渊还有不少没有说,这点他倒不是很在意,他在意的就是对方现在的状态而已,至于未来……未来是可以改变的嘛。
虽然别的木渊记不清,但信仰巡猎的仙舟人最擅长的,无非就是记仇。
丰饶令使倏忽么?很好,他也记住了。
景元想了想:“你现在的状态不太好吧?要不我请几天的假,我们去外面玩上一玩?”
木渊弱弱举手一扯,赛博玫瑰金哗啦作响:“我不是嫌犯么?咱们仙舟律法对嫌犯待遇这么好么?”
“哦,这个啊。”景元自然的用云骑专用的玉兆往上面一贴,光锁消失,一枚金色铜片掉落下去,被景元接住收起来,他轻描淡写道:“我回来时趁你不注意给师父他们发了消息,刚才是他们说要故意给你个教训,省得你下次搞出更大花活的。”
毕竟木渊是真的没伤到普通民众,就连炸毁的房屋都是药王秘传的财产,真要算起来,协助云骑捉拿要犯,这还算是功劳一件。
不然也不能全是熟人的三堂会审,真正嫌犯的待遇可没有这么好,周围把守两排手持武器严阵以待的云骑军给予压力都是轻的。
木渊看着手腕上勒出来的红印子:“……那你最开始给我扣上这个?”
景元笑得阳光开朗,竖起拇指:“我差点让你一枪崩了,我拷你一下怎么了?!”
木渊哽咽一声,违心称赞:“没怎么,拷得好啊……”
是他的错,一切都是他的错……
折腾人者,人恒折腾之,他早该意识到这种事的……
话题已经说开,形式上的镣铐也解开了,木渊颓丧的身子一歪倒向景元,微微闭上眼:“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