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万河的丧事很简单,按照刘万河的意思,一切从简,甚至连日子都没有挑,两天之后便已经下葬了。
虽然简单,但是丧事还是花了不少钱。
再怎么简单,法事也得摆一下。
下葬之后的那天晚上,苏静母女,刘万河的那些亲族,还有陈兴邦坐在了一起。
“现在万河的事情已经了了……”此时,有个四十多岁的猥琐男人看了苏静一眼,眼睛里都是贪婪,“万河已经不在了,那么我们现在得说一下这往后的日子要怎么过,这家要怎么分!”
“怎么过怎么分?”陈兴邦有些鄙视地看了这个男人一眼。
这个人叫刘一峰,是村里出了名的猥琐小人。
平常没少干偷鸡摸狗的事情,在村里真是神憎鬼厌。
前一世,好像就是这个刘一峰把苏静逼得最狠吧。
“一峰叔,这三间土房子,是我师傅自己一手一脚靠做木匠赚的钱建起来的,田地的话早就已经分田到户了,该是她们母女的就是她们母女的,这还有什么可说的?对了,是一峰叔还想每个月出几十块钱养一下我师娘还有小惜是吧?也是哈,论起来,你们还真的是亲人呢,现在我师傅不在了,你们有道理出钱养她们呀,帮扶后辈嘛。”
“陈兴邦,你在这里阴阳怪气什么劲?”刘一峰有些恼火,对着陈兴邦训斥说,“这是我们老刘家的事情,轮得着你说吗?还是你会养她们是吧?”
“我师傅临死前,还真让我养她们呢!”陈兴邦呵呵一笑,大声地说,“各位叔伯,原本有些事情我是不想说的,但是既然现在你们突然间要开什么家庭会议,那我就得把话说清楚。我师傅的东西,就是我师傅的东西,他不在了,但是我师娘跟小惜还在,他家里的一个碗,一分田你们都别想动。我陈兴邦在这里,谁要敢伸手,我就敢斩了谁的手!你们说分钱,我就问你们一声,你们是叫过我师傅一声爹吗?就敢说分钱!”
“陈兴邦,你太大胆了吧!”刘一峰大怒。
其他几个叔伯也都有些不爽地看着陈兴邦。
吃人绝户,这是乡村里屡见不鲜的事情了。
刘万河一死,这孤女寡母的,他们不吃才怪呢。
谁不知道,刘万河做木匠能赚不少钱,比他们亲族这些人好多了。
他们就想着在这个时候分而食之。
你一个陈兴邦外姓人跑过来想阻拦,开玩笑呢?
“兴邦,你虽然是万河的徒弟,但是我们刘家的事情你还真管不着。”
嘭!
可就在此时,陈兴邦突然间将一个白酒瓶子给爆了,在煤油灯下透着寒光的玻璃刺看起来有些吓人,就那么对着他们,陈兴邦大喝一声道:“我管不着?我要不管,你们都能吃绝户了!我告诉你们,我陈兴邦在这里,就不会允许你们这么做,以后离我师傅家远点。我师傅下葬的时候你们也没有帮上什么忙,全都是我出钱请人办的事情,现在事情办好了,你们倒一个个出来说什么开家庭会议,你们也不怕丢人?”
“马上给我滚蛋,从现在开始,我师傅家里不欢迎你们到这里来,马上滚蛋。”
其他人都吓了一跳。
陈兴邦初生牛犊竟然这么横。
“你……”刘一峰也是个怂货,没想到半路杀出个陈兴邦,指着他说不出话来。
“苏静,你怎么说?”刘一峰的大哥刘一山脸色阴沉着发问。
“我听兴邦的。”苏静沉默了一会,平静地说。
“好呀好呀,你老公刚死,这胳膊肘就往外拐了是吧。”刘一峰更生气了。
陈兴邦冷笑一声。
而刘一山却看了陈兴邦一眼,又看了苏静一眼说:“你要是这么说,以后你家遇到什么事情,那我们这些叔伯就不管了。”
这是一句恐吓。
农村里,论的就是人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