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秀珠知道此事瞒不住的,便点点头,“确有此事,母后说皇上病重迟迟未愈,太子一人承担诸多事务恐身体难以为继,便要召康王入京协助太子料理朝政。”
康王,刘构,太后第三子刘温长子,封康王,属地益州。
刘构长相俊秀,儒雅多才,颇得太后欢心,只是碍于藩王不得擅自入京的祖训,一直在益州属地。
宗哲说道,“本来康王入京是皇家事务,我们作为外臣的不便干涉。可是康王在益州素有名声,太子尚未全面把握朝政,恐怕……”
张天正嘴角微微一动,“恐怕引狼入室,同室操戈,手足相残吧!”
刘秀珠脸色微变,她没想到张天正将话说得这么露骨。
毕竟张天正素来温和,也不多管闲事,今日突然这般开口,恐怕不是这么简单了。
宗哲也觉得意外,因为他这般的老将还顾忌三分,可是与朝政事务不大相关的张天正这般说了,的确出乎意料。
张天正接着说道,“是老师的原话,我转述而已。”
原来是张时修说的,这倒是情有可原。
刘秀珠眼神淡了些许,有些无奈,“不瞒诸位,对于康王入京一事,我也是极力反对的。”
“方才在慈宁宫我与母后争执不下,还动了手,就是为了康王入京一事吵起来了。”
“母后执意而行,说康王性子纯朴,忠肝义胆,绝无二心。我说天下最难测的就是人心,虽然康王也算是我的侄子,可是历朝历代同室操戈导致血流成河的惨案已经多有发生,这世上啊,最难测的就是人心啊。”
“奈何母后早已说服皇族中人,连太子都应允了,我一己之力,根本无力扭转局面。方才回府之前,我还特意去了一趟太清宫,想见皇上一面,希望他能出面阻止此事。可是皇上早已闭宫,我根本就见不到人。”
“康王入京一事,已成定局,我拦不住,大家都拦不住。”
宗哲拍了一下大腿,“唉,太后早已明说不干涉朝政,可是这么大的事情,她还是要掺和啊。”
“现在长公主你不摄政,又不领天下兵马大元帅之职,朝廷之中谁能与康王抗衡呢?”
“唉,内忧外患,多灾多难啊!”
大家心中有事,都默不作声。
宗哲猛喝了一口酒,大声说道,“长公主你也不管这些事情了,张时修这老头子也想着离去,撒手不管,我也不想管了,我也不当这个临安城防御使,跟着张老头云游四方,喝酒唱曲,管它春夏与秋冬了!”
刘秀珠看着宗哲一脸愤慨的样子,劝道,“宗老将军,你可是朝中元老,京城交到你手中,大家才安心。现在正是动乱之时,你的位子尤其重要,谁都可以走,你是绝对不能走的。”
“另外,监正的请辞,母后没有答应。”
刘秀珠从腰间抽出一块古朴的令牌,正是司天监监正的敕牒,伸掌推向张天正,敕牒便平稳地飞出。
张天正长袖一挥,将令牌收起,笑道,“老师将敕牒上交之后还真后悔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