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背靠无人墙角抽烟,低低压着眉头,身材颀长,露出的手臂青筋曲虬,健硕有力,浑身散发着凌冽又充满攻击性的气势。
他即使站的并不显眼,但是光那颀长而冷峻的身形,就已经极具存在感,加之那下颌线虽然紧绷,但弧度依旧完美的侧脸太过招摇,整个人朦胧在青白色的烟雾里,帅气到不真实。
进进出出的女人眼角不时朝着这边瞟过来,甚至有胆子大一点的,光明正大站在不远处打量,巴律对这些视线大都忽视,但心头的烦躁却愈加浓厚。
终于,卫生间里退出一个低着头边走边清理地面的女人,穿着灰扑扑的运动装,头发扎着,但是乱糟糟的掉下来几缕,皮肤蜡黄,从侧脸到耳后一直到脖子,有好几处明显的淤青和伤疤。
她始终低着头,看不清全貌,整个人存在感极低,要不是刻意去找,几乎没有人会注意到身边有这么个人经过。
那人清理完卫生间的地面,又退着将楼道里的地面扫了出去,即使地上根本没什么垃圾,但她还是机械式的在动着,一直到快要靠近楼梯口没人的那道门的时候,巴律才走了过去。
一手推门,一手将那人拖拽到门后,整个动作快如闪电,那人甚至都没来的及尖叫,脑门已经被冰冷枪口抵了上去,“试试看,是你叫的声音快,还是老子的子弹快。”
他说的是华语,对面的女人抓着衣角的手更紧了,但是最终没有喊出来。
“把头抬起来。”巴律再次开口。
他没有什么耐心等女人磨磨唧唧的磨蹭矫情,说是让她将脸抬起来,但是自己已经拿枪口抵上那人下巴抬了起来。
这张枯槁的脸上,除了惊恐和麻木,没什么多余的表情,左边的半张脸还好些,右边被乱糟糟的头发挡着的那半张脸,又青又肿,已经不成样子,甚至隐隐约约能看出来,好像还少了半个耳朵。
巴律仔细打量着面前惨不忍睹的女人,突地看见她左耳下面那颗痣,才想起老婆发过来的那个清晰的个人照片上,她的那个消失在缅北的朋友,也有一颗痣。
男人薄唇紧紧抿着,没再说一句话,自顾自去兜里掏手机,想要对比一下,但是对面的女人已经跪了下来,顺从到像是个没有感情的机器,伸手想要拉他的短裤。
敏锐的男人后退两步,黑眸冷光乍现,“你他妈干什么?想找死?”
“你弄我出来不是被人下了药想纾解,又嫌妓女脏?”跪在地上的女人面上依旧灰蒙蒙的,整个人像是笼罩在旧胶片的滤镜里,同周围本就不怎么明亮的环境格格不入。
“妈的,离老子远点儿,艹~”男人火气逆冲天灵盖,燥烈戾气到达顶点,强忍下转头离开的冲动,迅速翻找手机照片。
不论从骨相,还是能看清的那半张脸的五官比例,还是那最具标志性的痣的位置,都和照片上高度相似。
巴律抹了把脸,急喘两口气,试探开口。
“你叫什么?”
“苏拉姐。”跪在地上的女人回答。
“华国的名字,本名,你办证件用的名字。”男人低头睨着她,即使隔着一米多远的距离,但是他身上的杀伐之气依旧让狭小空间的气氛冷肃到极点。
“你他妈敢说一句假话试试。”
“梁……梁露。”对面的女人脸上终于有点变化,虽然只是一闪而过的悲怆,已经很久很久了,久到,连她自己都快忘了自己的华国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