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众演员们说完台词, 溜烟走了。
长长巷道内,再次陷入如谜寂静。
“怎么办。”
月梵低声:“我们不下去帮帮他。”
谢星摇轻轻点头。
“小小小姐,”巷里的小丫鬟被吓得不轻, 瞅瞅昙光,又望望地上的温泊雪,瑟瑟发抖扯住沈惜霜袖, “我们快走吧。”
这两人形貌古怪、来者不善, 显而易见不什么好货色, 她正欲转身,忽见身侧的楼道人影攒动,匆匆跑下个姑娘。
有温泊雪这个前车之鉴,谢星摇不大敢直接凌空跃下。
“温师兄!”
竭力忽略两名花妖的眼神, 谢星摇他身前飞快蹲下:“你怎么这样不小心, 竟不慎从楼上摔了下来。”
她说着扭头, 看向两位神色错愕的姑娘:“抱歉抱歉,我师兄不吓着二位了?我们方经过楼上的长廊, 没到处栏杆久失修——”
句话没来得及说完, 识海陡然响起昙光的传音:[等等!]
昙光身为这场大戏的唯指定反派, 此时此刻被男主人公的跳楼自尽抢尽风头,站原地很尴尬。
待他稳下心神,冷静分析:[不行不行, 如果只说他不小心摔下楼, 我们和沈惜霜铁定不能扯上关系。]
对哦。
谢星摇目光稍凛。
倘若她把切解释为意外,这小丫鬟被吓得六神无主, 定会拉着沈惜霜赶紧离开。
如此来,他们既会错过绝佳时机,又将沈惜霜眼中留下言难尽的怪人印象, 可谓损了夫人又折兵。
[虽然不用这个办法……但如今看来,只能豁出去试上试了。]
昙光握拳:[来,碰瓷吧。]
突然出现的红衣少女神色古怪,小丫鬟捏紧沈惜霜袖:“栏杆久失修,你师兄就不慎掉了下来?”
谢星摇沉默刹。
“……不。”
当月梵与晏寒来随她下楼,方入巷中,便听得声悲痛呜咽。
“师兄他自己,瞥见那木栏摇摇欲坠,自行跃下了。”
谢星摇咬牙:“我们门派名不见经传,弟个个修为低微,经许久赚不到灵石。师兄拼死拼活养活我们,没成积劳成疾……”
月梵:?
月梵茫然:[不英雄救美吗?怎么成碰瓷卖惨了?]
昙光:[你觉得以我们现这种状态,还能英雄得起来吗?]
他堪堪说完,旁的晏寒来冷静接话:“师兄自寻死路,来为不拖累我们。”
谢星摇紧接他话茬:“师兄,你为何这么傻。虽然我们身无分文,但只拼命去攒,灵石总会有的。”
晏寒来面无表情,语气平平,如同劣质诗朗诵:“如今温师兄身受重伤,我们只怕连治病的钱都凑不起来。”
……晏寒来你职业捧哏吗!居然好顺畅好毫不犹豫地接下去了!
这出二人转配合得堪称精彩,月梵大受震撼,默默看向地上平躺的温泊雪。
算了。
虽然英雄救美惨变碰瓷,但为了完成任务,还有什么不能豁出去。
月梵从善如流:“怎么办?我们的钱,只够给温师兄买个躺进去的小木盒了。”
昙光终于找到可乘之机,横眉立目,颇为嫌弃地后退几步,转身离开:“怎么碰上这么几个玩意儿,晦气。走了走了。”
躺地上的那人动不动,之前毫不犹豫跃下高楼的姿势也不像有假。
小丫鬟被唬得发懵,低声道:“小姐,我们怎么办?”
另边,月梵亦心有困惑。
[这样能行吗?我记得原着里,沈惜霜之所以选中温泊雪去献祭,因为亲眼见他破开心魔,觉得他天赋异禀之材。]
她底气不足,语意飘忽:[但现……]
话音未落,身侧传来道从未听闻过的陌生女音:“附近有个医馆,不妨将这位道长送去看看。”
心下猛地动,月梵抬头。
看人果然不能只看表面,无论男人女人,越漂亮就越会骗人。
沈惜霜的声线清婉柔和,配上张人畜无害、白净秀美的脸,很难让人联到杀人如麻的凶残反派。
许见谢星摇欲言又止,沈惜霜温和笑:“诸位不必担心,既然萍水相逢,那便有缘,何况幸有小道长们及时现身,帮我们逼退了那魔修。今疗伤看病的灵石,全由我所出。”
[沈小姐,]温泊雪动了动指尖,[人真好。]
孩不成器,有奶就娘。
月梵忍住轻敲他脑袋的冲动:[笨,人家那馋你身。]
古往今来,碰瓷果然屡试不爽的套路。
温泊雪被安置医馆的病床,为了不让大夫透露风声,谢星摇特意塞去不少灵石,确保计划万无失。
“唉,真没到,谢姑娘你们过得如此艰难。莫难过,苦总会过去的。”
其他人守房中,谢星摇则与小丫鬟外出抓药。
小丫鬟名叫阿椿,由椿树化形的精怪,小便生活沈府之中,天真不谙事。
谢星摇听她轻声安慰,勉强勾出笑意:“多谢阿椿姑娘。”
“第眼见到你师兄,我还以为他个纨绔弟呢。”
阿椿叹气:“他生得好看,气质不错,就连身上的衣服也——”
等等。
小姑娘心觉不对:“谢姑娘,你们师门穷得治不了伤,为何个个衣着如此光鲜?”
……不好。
今的戏码本英雄救美,第时间抓住沈惜霜注意力,温泊雪特意穿上了花里胡哨的件宝纱鲛衣。
“有吗?冒牌货而。阿椿姑娘你也知道,现除魔的生意不好做,倘若穿得破破烂烂,定然寻不到金主。”
谢星摇闻声笑笑,指尖灵力悄然散开,划破袖缕丝线:“你看,这儿经开线了。”
阿椿眼中疑惑褪去:“那为何街坊邻居见你师兄从高楼跳下,个个鼓掌叫好呢?”
“师兄曾对他们的位亲朋出过。”
谢星摇脑中飞速运转,曾经看过的影视剧逐浮现:“那恶妖伤人无数,只为汲取人族骨血、助长己身修为。他们心知恶妖误入歧途,不忍心对他下——”
她咬牙长叹:“师兄费尽千辛万苦,终于将其诛杀,自那以后,也就成了街坊邻居们的眼中钉,肉中刺。”
阿椿个单纯小姑娘,哪曾遇上过这种骗,闻言面露不忍,握住她心:“你们辛苦了!”
等医馆煎好药,便由她们二人拿厢房。
谢星摇推门而入,万幸眼前片和睦景象。
“谢师妹,你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