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闻朝边说边用真元逼出体内的阴气, 他终究是个境虚期修者,宿槐功力太低, 就算起到某种作用也不过是一会儿而已,逼出阴气就没事了。党%
不过宿槐让贺闻朝在同门和妻子面前出了一个大丑,他脸色并不好,若不是有百里轻淼护着, 他早就出手教训这个不过金丹期的修者了。
“他是我的弟子,宿槐。”百里轻淼恢复神智后, 情绪被钟离谦压制下来, 可以正常与师兄对话了,她掌心搭在宿槐的肩膀上介绍道。
“那还不过来拜见师门长辈?”柳新叶走到贺闻朝身侧,脸色并不好。
宿槐脸色扭曲,百里轻淼都是他勉强才认可的,他一个鬼修, 对上清派根本没有什么归宿感。反倒是与裘丛雪和好后,裘护法许诺, 将来引荐他进入玄渊宗冥火坛。若是他表现得好,还能帮助他明杀现任的师坛主, 助他成为冥火坛的新坛主。
这种心态下, 宿槐可不愿意对面前这些自己从来没见过的人叩拜。
百里轻淼是受正派传统教育长大的, 刚要叫宿槐行礼,就听清雪真人道:“咦?我也是长辈吧, 你们见了长辈怎么不拜?”
宿槐适时地对清雪行大礼:“拜见清雪师祖。”
上清派众人:“……”
“还有你, ”清雪真人拿出一块缚魂玉, 里面锁着柳新叶一缕神魂,“你什么时候还我灵药?才化神吗?化神期的元婴抵不上七彩碧莲心,加上你的道侣倒是够了。”
柳新叶:“……”
贺闻朝:“……”
贺闻朝忙牵起柳新叶的手,带着众弟子向清雪拱手行礼:“拜见清雪师叔。”
在他们拜的时候,宿槐遵照钟离谦的指示,站在清雪身侧,拱手行礼,双方一起行礼,谁也不亏。
“师叔,这三十年我们为了帮师父寻找药材,无暇顾及您的仙草。好在锁芯草是最后一味药,等师父清醒后,弟子卸下师门的事务,就可以陪着妻子去帮你寻找天材地宝了,望您见谅。”尽管接连在师徒三人面前碰壁,贺闻朝还是压住了情绪,体贴地拉着妻子向清雪真人允诺。
师兄他……真是个好丈夫啊。百里轻淼心中暗暗想道,不由得又有些痴迷。
钟离谦用竹简敲打了一下掌心,宿槐立刻抽出灭情棒,百里轻淼忙道:“不要打不要打,我已经冷静了!”
贺闻朝见到那巨大的法器,也迅速拽着柳新叶躲开,宿槐打不到人,无聊地撇撇嘴,收起灭情棒。
双方形势紧张,钟离谦朗声开口:“我们不如去看看该如何点燃地火吧,还是掌门的事情比较重要。”
这句化解了眼下的僵硬,众人一同前往天坑。
根据贺闻朝等人所说,他们来到紫灵阁后,那位阁主隔着帘子看了他们一眼,就将众人打发到天坑,让他们自己想办法,培育成的幼苗可以直接带走。这些天大家在山顶想尽各种办法,也不能将地火控制在一个适当的范围内。
百里轻淼四人更是连大殿都没进去,被人直接领到天坑。
没人敢说紫灵阁无礼,毕竟紫灵阁隐世多年不与正道接触,又是他们有求于人,人家能让他们来到天坑已经不错了。
听说天坑已经沉睡三千年,十分安全,百里轻淼四人便大胆走上前,钟离谦、清雪、宿槐三人看过后没发现任何异状,谁知百里轻淼刚把头探过去,一道火焰便冲天而起,直冲百里轻淼脸部而去。
她惊呼一声避开,险险避开地火,黑色的眼罩却被烧毁,落入天坑中。
“师妹,你没事吧!”贺闻朝丢开柳新叶,快步冲上去查看百里轻淼的面容是否有被烧伤。
百里轻淼一睁眼,右眼看到师兄关切的神色,还没来得及心动,左眼便糊了一张钟离谦的大脸,她一只眼睛钟离谦,一只眼睛贺闻朝,险些成了斗鸡眼。
她一把推开贺闻朝,闭上双眼,侧开头道:“为我拿个眼罩。”
宿槐递上一块黑布,百里轻淼缠上后长舒一口气,这时方才看到贺闻朝受伤的神情。她本想解释,向前踏出半步,忽见柳新叶上前扶起被推到的贺闻朝,还挑衅地看了百里轻淼一眼。
百里轻淼又退回那半步,心想这样也好。
“来了这么多天,地火终于有反应了!”姚闻丹没注意到几人之间的气氛,对百里轻淼道,“师妹,你方才做了什么让地火燃起来,且如此准确,只向一个方向喷发?”
“我什么也没做……”百里轻淼也很疑惑,她只是轻轻一探头,地火就烧过来了,而她退下去之后,地火又消失了。
就像是直接冲着百里轻淼去的一般……站在天坑旁的钟离谦沉思。
与百里轻淼相处三十年之久,他其实也隐约有种感觉,跟着百里轻淼似乎特别容易得到天材地宝。他短短三十年便从合体期晋升至大乘期,除了修炼子不语领悟师道,也有经常遇到宝物补充真元的原因。
他忽然想到闻人厄,百里轻淼口中,她两次与闻人厄相遇全是闻人厄说一些宝物与她有缘,希望她能帮忙寻宝,这才有了接触。
莫非闻人厄早就发现了百里轻淼的特殊之处?钟离谦皱眉思索。
正在众人商讨该如何引燃地火时,一道香气传来。
“这股药香……之前见紫灵阁阁主时闻到过。”姚闻丹道,“难道是天坑的异动惊动了紫灵阁主吗?”
说话间,不远处便飞来数人,几名紫衣女子掌心托着一个宝光四溢的辇车,车中坐着一人,被帘子挡住脸,看不到容貌。
到天坑附近,四位紫衣侍女降落,放下辇车,为首一位女子道:“不知方才是谁引动地火?”
众人退开,露出百里轻淼,辇车帘子中传出一个低沉的声音:“果然是你。”
百里轻淼歪歪头,抱拳有礼道:“在下百里轻淼,听阁主之意,莫非过去与百里有过一面之缘?”
“谁知道呢?”一只手掀开帘子,一位银袍华服男子走出来,视线扫过百里轻淼的脸道,“或许前世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