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了!”
蓝玉挥手,“别踏马吹牛逼了!好好守着你陕西的一亩三分地,给咱大明江山拱卫周全,比啥都强。”
“这小子是咱晚辈,以后前途也不劳烦你们操心了,天色不早了,回吧都!”
秦王强忍着激动:“好!”
两人又对朱雄英打了招呼,便准备上马车离去。
“老三,你上哥的马车来。”
晋王不解:“啊?为啥?”
“哪那么多废话,上来!”
……
目送秦晋二王离去之后,朱棣和徐家人也走了出来。
朱棣目光深邃的看着朱朱雄英,他很豪迈,刚才喝了许多酒,现在依旧四平八稳。
“小子,今天一别,咱们日后恐怕相见的机会很少了。”
朱雄英道:“能知晓燕王殿下,乃晚辈荣幸。”
朱棣挥手:“莫搞虚招,本王很欣赏你,有时间来北平玩玩,本王做东,带你去北疆看看大明的塞外粗犷河山。”
朱雄英点头:“会的,会有这么一天。”
朱棣笑笑:“本王恭候光临,成,告辞了。”
朱棣迈着虎步,掠过朱雄英身旁。
身后,徐辉祖三兄弟深深看了朱雄英一眼。
朱雄英看着徐家三兄弟,微微施礼。
徐膺绪和徐增寿被针扎一般,随意拱拱手,便也跟着离去。
蓝玉笑了笑,对朱雄英道:“走吧,咱也回去吧,今天可让咱开了眼界,你小子,得和咱好好说说,这一身本事哪儿来的,啥时候学会这一身武备了?”
朱雄英苦笑:“勤于练习啊,每天早晨跑跑步,闲暇时间骑马狩猎,久而久之就熟能生巧了。”
“不过,这些都是师尊安排的,我认为应该是师尊的功劳。”
听到朱雄英这轻飘飘的话,淮西勋贵的这群武将都有些羞赧。
同时,对朱长夜也是更加敬佩起来。
“呵!你小子,这话也幸好对咱们说,要是旁人听到了,尤其那朱高煦,恐怕都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啦。”
他们私底下否嘀咕着。
……
另一边。
夜,有些黑了。
一辆辆马车朝前走去,在官道的分岔口朝四面八方纷纷散去,仿佛人生的十字路口,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前途和宿命。
秦王的马车上。
“二哥,为啥要让我上你的马车?”
晋王挠挠头。
秦王意味深长的道:“老三,我问你哈,这皇宫里姓朱的还有谁?除了咱老朱家的人,其他姓朱的,都有啥权力?”
晋王摇头:“有殿阁院士,给奏疏分门别类呗,自从咱爹废除丞相制,那衙门不是形同虚设?”
“除了这个,没其他朱姓人了。”
秦王皱了皱眉,继续道:“可刚才那小子咋说的?他爷爷在皇宫里头。”
晋王点头:“那又如何啊?”
秦王深邃的道:“我且问你,他和朱高炽辩治国论的时候,是不是引用了京畿的刑卷?这些资料,你觉得….若他是平常人,他能接触到吗?”
“这些奏疏,他哪儿能摸到?”
晋王愣了愣:“二哥,你想说啥?”
秦王道:“如果殿阁内坐着的学士,不是殿阁学士呢?如果朱雄英在殿阁的那个亲戚,能接触到奏疏并且给他看到呢?”
晋王大惊:“那咋可能?殿阁学士哪有这权力?除非是父皇……嘶!二哥,你究竟想说啥?”
秦王笑道:“你不是已经知道我想说啥了吗?我告诉你,我基本可以肯定了,这就是朱雄英。”
“哎呀,真没想到啊,一段时间没见,这小家伙变得咱都快要不认识将。”
晋阳大惊:“什么,这…这!”
秦王依旧感慨道:“哎呀,老爷子为啥这次咱们进京,藏起朱雄英,现在我也有所了解了。”
“恐怕老爷子,也是见到朱雄英变化极大,咱们都认不出来,所以….他在下一盘大棋,很大的棋。”
秦王叹口气,道:“本王有预感,明年或许注定不会是个平静的年岁!我们….拭目以待吧!”
与此同时。
另一辆马车内。
“儿子,人见到了,评价评价。”
朱棣父子三人坐在马车上,朱棣微微阖着眼睑,若有所思的样子。
朱高炽开口:“爹,即便他在市井生活了一段时间,但这智慧丝毫不落下风。”
“儿子问的是最难的治国论,最能反应出一个人的眼光和格局,可他却贯穿历史上下千年,侃侃而谈到那种程度,还能对京师的卷宗了如指掌……皇爷爷应当是没少培养他了!”
朱棣若有所思:“以前父皇对大哥就是如此倾囊相授,想不到历史在轮回,轮到他也是如此,而且老爷子这段时间一直注意咱家,这让本王开始有些不安起来。”
朱高煦哼道:“爹,你毋需担忧!爷爷他不会做什么的,咱们又没做错事!”
“至于那人,虽然这射术儿子没比过他,但真正要打仗,那是要死人的,他这温室养着的花朵,见过血吗?见过尸体吗?见过成山成海的尸体吗?”
朱棣看着朱高煦:“你不服?”
朱高煦道:“对他的箭术很服气,但打仗,孩儿谁也不服!”
朱棣哈哈大笑:“那就好!有朝一日,咱们卷土重来,到时候再看看,谁能高高在上,谁又只能匍伏称臣!”
朱高炽想了想,对朱棣道:“爹,从今日见面来看,他身后的那群淮西勋贵,应当都知道他了,而且都在给他撑腰。”
朱棣嗤笑:“那又如何?”
朱高炽道:“他们也身经百战,蓝玉的武功不弱于任何人,小心为妙,步步为营。”
朱棣深以为然的点头:“怕,就怕蓝玉这群人!要是这群人被除掉,本王就再也没有后顾之忧。”
“这不简单。”朱高炽道。
朱棣笑着道:“万事都能操作,且不急,当年胡惟庸李善长权势滔天,该死的还是死了。”
……
尚膳监。
大总管谷用漫不经心的对一旁陈芳道:“今天皇爷心情不是很好,晚饭让郑和悠着点。”
陈芳愣了愣,再看着谷用似笑非笑的面庞,陈芳喜道:“奴婢明白。”
谷用道:“你明白什么了?咱家可什么都没告诉你,你自己好好考量一下。”
陈芳小心翼翼点头。
谷用意味深长的道:“陈芳,你跟着咱家十年了,也是宫里的老太监了,你比谁都知道,这深宫的道路不好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