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第二十五章(2 / 2)

毛绒玩具的耳朵又被碰到,还是指甲尖擦着软骨和皮肤的连接处,自上而下扫过一道电流。

半边肩膀都有些酥麻的郑谦益仰头就撞他,“呀!”

立刻用双手呼噜‘狗头’的任时皖迅速道歉,“对不起嘛~”

电影里的男主角正在爆发中,电影高|潮段落,BGM超级有感觉,郑谦益烦躁的挥手要把他的爪子弄开,拍了两下也没弄走,急着看电影,也不耐烦折腾,收回手不理他了。

双手不再悬空而是就那么搭在毛绒玩具脑袋上的任时皖也跟着看电影,看了大概三十秒吧,也可能是三秒,视线就又挪到了手边的耳朵上。

耳朵居然变红了,粉嫩粉嫩的红,特别浅的粉,因为她太白,就更显得娇嫩的粉。

自家兄弟还真是个女的?好神奇!

自家兄弟是个女孩子....不对,郑谦益本来就是个女的。

任时皖当然知道郑谦益是女孩子,可郑谦益是个女孩子这个想法很难出现在他的脑海里。没办法,谁会当郑谦益是女孩子啊。也不是说她太男人,但...就是...咋说呢.....郑谦益居然是个女的???

过于‘震撼’的发现让任时皖说话都不过脑,“你居然是个女的。”

“废话!”从来也不是男人的郑谦益注意力更多在电影上,回他的话十分直接,“我不是女的难道是男的吗。”

好像.....是这么回事?

任时皖恍惚了,原来郑谦益是个女的吗?

电影里的男主角已经成了杀人凶手,带着其他目的观影的观众就没有再看下去的想法了。注意力从电影上挪开的郑谦益,探身想要从茶几上拿水,肩膀刚动,头顶就被两只手按住了。

“你干嘛?”任时皖问。

“你干嘛!”郑谦益回。

卡壳一瞬的任时皖秒速抬手,胳膊平举,双手掌心向外,僵在那了。脑子里回荡着一个问他,他在干嘛?

拿了果汁喝了一口再放回去的郑谦益,这一套都弄完,才扭头,看到僵硬的小木偶,上手冲他的爪子就是一个击掌,笑问他,“又干嘛呢?”

任时皖也想知道,他又在干嘛,可嘴里说出口的是,“你居然是个女的?”

多少有些茫然的郑谦益歪头望着他,“这算什么问题?”

“是啊,这算什么问题。”任时皖呐呐低语。

并没有搞懂他发什么神经的郑谦益随手扒拉着被弄乱了的头发,问他,“你饿不饿?”

任时皖啥感觉都没有,他脑子还是一片混乱,嘴巴上回的是,“你想吃什么?”

郑谦益想吃快速能填报肚子的食物,提起煮拉面,手都伸出去准备更亲故猜拳,赢了她就继续看电影,输了就老实去当小工。没想到她只是说了,我想吃拉面,亲故就起身了,弄得郑谦益伸出去的胳膊都不知道要不要收回来,什么情况?

情况是昨天才来过这栋房子也使用过厨房的任时皖,可以自己找到厨房,在小尾巴屋主的提示下从右上角的橱柜找到拉面,自然的就准备自己煮了。

依旧没搞懂他玩什么的郑谦益也不可能提示他,我们来猜拳吧,只觉得亲故貌似不在状态。她先去弄碗筷拿小菜,把餐厅都布置好,等着煮好的拉面上桌,盛面等面凉的功夫,问自动煮面机,你什么情况?

“什么什么情况?”任时皖扒拉着碗里的面条不看她。

郑谦益倒是盯着他看,“是出了什么事吗?”

“没啊。”

“确定?”

“我应该有什么事吗?”

这回答让郑谦益弄不懂了,你那个表情怎么看都有事啊。她当他不想说,也没有非得要问出结果来的想法,不想说就不说呗,等什么时候想说了再说。

全程安静吃面的任时皖啥都没说,超快速吃完的郑谦益也没再问。前者煮面了,后者就自觉洗碗。在她洗碗时,他就站在她身后。洗碗池前的瓷砖干净的能倒影身后的人,池前的郑谦益又问了一遍盯着她看的家伙。

“你真的没事?”

“没事。”

撇嘴不信的郑谦益没管他,不说拉倒。垂头遮住视线的任时皖也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什么,好像没什么可以说的。

突然有了心事的亲故告辞了,啥心事都没有的郑谦益又抱着笔记本看家政的资料,这次开始看个案。这部分资料来源于隶属于政府部门的妇女家庭部,这里提供的个案都是麻烦事。

其中有一位当事者是在丈夫身亡后从乡下来首尔打工的,她被一个家庭里的二儿子请去照顾老人。老爷子三个子女,两个儿子一个女儿,三家轮流照顾。二儿子的经济条件好一点,就请了这位大妈去照顾父亲,讲好是只照顾半年。三家,一家轮半年。

哪知半年后,老爷子不想从二儿子家离开,走也行,但大妈得跟着他去另一家照顾。下一个轮到的是小女儿,小女儿不想出这笔钱,老爷子就不愿意走。二儿子也不太乐意啊,就跟妹妹商量,要不一家一半,我多出一半,吃点亏。妹妹还是不乐意,本来我一毛都不用出的。

两边纠缠半天,不好讲亲爹哪哪不对,就都觉得那个大妈不好,意思是大妈‘勾|引’父亲。实际上大妈只是人生第一次有工作,照顾老人尽心尽力,服侍的太周到仅此而已。不过么,老爷子对年纪比自己小很多,才刚刚五十出头的大姐确实有点想法,也就没有反驳儿女说的一些有的没的的猜测。

眼看事情变麻烦了,也怕改天也要自己出那一半的大儿子就出了个馊主意,想着干脆让大妈跟老爷子结婚,这不就什么都解决了么,工资也不用给了,多好。弟弟妹妹们也没说同意,也没说不同意,去问老爷子,老爷子也含含糊糊的,要脸面不给准话。

大儿子就去问大妈怎么想,大妈仔细思考后,同意了。不过呢,大家都这把年纪了,也不是小年轻什么为爱结合,得聊点实际的。大妈表示结婚可以,但娶我就正经娶,我要办婚礼。不止要有婚礼,我还有个儿子,想接到身边来照顾,既然我们是一家人了,这应该没问题吧?

问题大了!

老爷子今年七十九了,这把年纪还结婚办婚宴,子女们脸上都过不去啊,老爷子自己的脸上都过不去。婚礼不谈,大妈的儿子过来后,住哪?吃喝拉撒谁解决?总不能跟他们老两口住?那不就相当于住在三个子女家么,子女们怎么可能同意呢。

在不同意婚礼的问题上父子四人能达成一致,可在大妈的儿子跟过来这件事上,四人产生了矛盾。老爷子身体不太好,不然也不会要人照顾。前些年生了一场大病,差点就走了,救回来后,做父亲的担心自己走的太急,给子女添麻烦,就把老房子卖了,钱也都给了孩子。他手上还留的一点养老钱也就是一点,不够新组成的‘一家三口’生活,肯定要子女支援。

现在子女不愿意支援,老爷子就感觉,老了老了,我含辛茹苦把你们养大,你们不孝。家庭战争就此爆发,子女们拿亲爹没办法,就想把大妈解决掉,辞退啊。

辞退好弄,人不好赶走。

大妈说是说走了,转脸就在小区门口的一家小店找了个洗盘子的工作,时不时的就能碰到下楼遛弯的老爷子,两人断断续续的来往着,老爷子时不时给大妈塞点钱。这钱么,都是子女孝敬的啊。时间一长,小女儿就发现了,这位干脆报了警,说大妈骗老人钱。

这一大家子就这么闹到了警察局,还是三天两头的闹,闹到警察局也解决不了,案子就被妇女家庭部接手了。此事里没有什么好人、坏人,也说不上来谁就一定是对的,谁就一定是错的。

说大妈骗钱?人家一开始就是正经打份工,是老爷子给了人家错误的信号,大妈左右一想也不吃亏,还能给老家的孩子赚点钱,她从来也没骗过谁,跟老爷子说得明明白白。我出来打工,不就是为了给孩子留点东西么,不可能白干活的对不对。

说点不好听的,老头那把年纪想要再发生点什么都没那功能。大妈怎么想都不觉得自己能吃什么亏,她赚的也不是什么黑心钱,老头是给她钱,但二儿子一朝被蛇咬不敢再请人,那些洗洗弄弄的活儿还不是她在做么。老头一些内衣裤都是她在洗啊,这不就还是打份工,算什么骗钱?

说子女不对?子女也是没办法啊。

整个婆婆妈妈的一摊子事,给郑谦益看得头昏脑胀的,妇女家庭部去调解了三四次也没用,事情就这么卡住了。最后倒霉的是片区警察,这一家三天两头上门闹。

但郑谦益对这个案子很有兴趣,因为她解决不了。所有她能想出来的解决方法,去调解纠纷的人都试过了。

比如给大妈另外找份工作,大妈就问,钱能比老爷子给的多还是活儿能比现在少?这问题一下就堵死调解人的话。再比如给子女做工作,老人家到这把年纪,能顺着尽量还是顺着。子女也有话说啊,钱花在自家亲爹身上没什么好讲的,花去给别人养儿子算怎么回事呢?

怎么都解决不了,起码在郑谦益看来,这就是个解决不了的问题。而这类的问题未来她们家李女士会经常碰到,光是看资料都能给她看得头大,她想象不出来,李女士能怎么解决。

当晚,李女士给女儿的回应特别直接,为什么一定要解决?可以不解决啊。

“不解决?”郑谦益惊讶了,“说好的给人家做支援呢?”

“我是公益组织,公益组织的意思你知道吧,不收钱的。不收钱就没有什么是我们应该去做的事,只有我们愿意去做的事。”国内首位女法官以奇妙的三观刷新女儿对自己的认知,“我之所以去做公益组织就是为了让我自己舒服,我都退休了,当然是做让自己舒服的事,不是为了自找麻烦才做公益组织的。”

“天助自助者,这话还用我教你?我们要帮助的是那些自己努力求救,但找不到合适的工具,也不知道要怎么使用合适的工具救命的人。我们给予的支援是教会她们使用工具去拯救自己,而不是谋取更大的利益,那跟我们无关。”

“选择帮助女性家政服务人员也是出于这个考虑,女性是前提,我也是女性,我知道女性的困境。家政是职业女性,可以进行起码的沟通,而不会出现你帮了她,她还嫌弃你帮的不够多。要真有这样的人,那是我瞎了眼,我也不会帮。”

“我想帮助那些需要我帮助的,而不是想要我帮助的。这两者有很大的区别,你也做过人权律师,不是所有的可怜人都值得同情,这点我们应该都清楚啊。”

这话好像很有道理,可郑谦益难得有些糊涂,“您都已经打算做好事了,怎么还得把要帮助的人分出个三六九等?”

“人本来就有三六九等,我们难道还需要探讨人人平等吗?”李美贞笑了,即平和又冷漠,亦或者是看透了世事的淡然,“人的三六九等不是别人去划分的,而是他们自己把自己放在什么位置,我们可以推那些愿意向上的人一把,却没有必要强拉着谁必须往上走。”

亲妈也是难得糊涂,不解的望着女儿,“你难道成了理想主义者,希望天下大同,所有的罪恶都被消灭,只有善良勇敢的人值得活?”

果断摇头的郑谦益想都没想就说,“那怎么可能。”

“是啊,那怎么可能,你得接纳世上有善就一定有恶。”李女士笑着拍拍女儿的肩膀,“我们心中都关着一只恶魔,用正义的链条锁住,是我们的品行。但恶魔不会消失,永远不会,它最多被锁住。”

有一瞬间,郑谦益感觉锁住她的链条松动了。因为妈妈说,每个人的心里都有一只恶魔,它只是被链条锁住了。

反派boss说不定跟大太阳可以同时并存呢,原来他们并不是非此即彼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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