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你是个好人’为开端的相亲,尬是真的尬,但也就尬了几分钟。
几分钟后,郑谦益的咖啡上来,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聊开,也不知道是谁先提起的军旅生涯,部队生活成了聊天的重点,气氛立刻就不尬了,好的不行,双方热聊,聊的可嗨,一点都没有相亲感觉的嗨,倒是更像兄弟见面的嗨。
都已经聊嗨了,咖啡厅就没必要待了,两人转战一家小酒馆,喝酒烤肉继续聊军旅生活。李胜基讲他曾经恐高,进了部队后连续升级,一路升到都能在军演中当□□跳伞,很是骄傲。郑谦益说的是,她以前打起架来顶天了是花架子,进了部队才学会徒手|杀|人这个高端技能,无敌帅。
小酒馆,晚餐的点,店里坐满了客人,呼呼喝喝的很是热闹。坐在角落的男女们聊徒手|杀|人聊的也非常热闹。热闹的聊天根本不分男女,李胜基倒是还有些要自己烤肉的意识,郑谦益却先把烤肉夹拿过去了。
两个很是热情的交流着徒手的技巧,攻击哪哪哪能一秒制敌,特种兵李胜基是专业选手,虽然不是特种兵但某种程度上也算是专业选手的郑谦益,两人交流起‘专业’来不要太嗨。
嗨的两人差点当场拜把子,关系的亲密度无限上升。AA买单从旅馆出来后,两人还携手去枪|械俱乐部打靶,两边还刚起来了,双双胜负欲爆棚,甚至于还去了道场掐了一架。
穿着柔道服摊到在木地板上的男女都在剧烈喘息,都是大汗淋漓,一起做了剧烈运动,歪歪头还相视一笑。再说一遍,感情无限升温,就差拜把子。
相亲相出了一个好兄弟的郑谦益对李胜基哪哪都满意,李胜基对她也是哪哪都满意。各自洗了澡,清清爽爽携手走向停车场时,李胜基满意的都想约明天再见了,郑谦益赶着进度表示,今晚就可以继续啊。
“还继续?”李胜基看了眼表,“十一点多了,继续去哪?很多地方都关门了吧?”他想的是兄弟运动。
郑谦益想的则是,“酒店哪有关门这一说。”
“酒店?”李胜基不明白,“去酒店干嘛?”
“睡觉啊。”郑谦益也不明白,“你对我不满意吗?”
果断点头的李胜基一句‘当然满意’就在嘴边,说出口前,卡壳了,小心询问,“你说的满意是指满意什么?”
“相亲对象啊。”郑谦益察觉到不对了,眯了眯眼睛,这帮男艺人又搞事,“我们不是出来相亲的吗?”
一口气上不来的李胜基眼睛都瞪大了,胳膊一抬示意她先等等别说话,从包里翻出了两张电影票,展示给相亲对象,“按照正常的相亲路线,我们从咖啡厅出来就应该去干这个,但.....”你懂得吧?
不是很懂的郑谦益看看电影票再看看他,“我们四点在咖啡厅见面,一直聊到六点多,看什么电影,你不饿吗?”
就是因为饿才会找家店就坐下吃饭了啊,李胜基再度提示她,“我的意思是,我们在咖啡厅见面后,聊几分钟,合适就去电影院。”晃了下手上的票,“这是四点三十五的票,顺利的话我们会先去看电影,再去...好的餐厅吃饭,我请的那种。”你明白的吧?
明白归明白但郑谦益的重点抓错了,“你的意思是你没看上我所以你在酒馆跟我AA?”卧槽!你个崽子骗我钱?!
“你的重点是AA?”李胜基荒唐的很,“我的意思是我没把你当女人。”非得把话说的这么明白吗?再说了,“谁会跟女人约打靶再去道场啊,我胳膊差点给你撅折了!”肩膀顶过去,衣领一拉,“这都青了!”你能是女人吗!
女人拽着卫衣的下摆一拉,侧腰也有点勒痕,顶着腰给他展示,“说得好像你没动手一样!”双方掐架,我没留手你也没留手啊!
“我说只是玩玩,你说得按真的玩!”李胜基瞥了眼她腰上的痕迹,很是无辜,“你先下死手的!”脖子一抬,伸手用胳膊做了个勒自己的姿势,痕迹是没有,但,“你差点把我锁闭气!我是防守反击!”
郑谦益还无辜呢,“我们又不是打给观众看的表演赛,不玩真的玩什么,玩过家家啊?”
兄弟开启打嘴仗模式,掐的热火朝天,双方都不认为自己有错,都坚定的指责是对方的错。一路掐到车边,两辆车的车主眼看要各自上车了。分别站在驾驶位的两人车门都拉开了,还在掐,一直掐到双双进车,车门被大力关上,眼瞅着下一秒就是绝交。
郑谦益按下喇叭,降下车窗,等李胜基的车窗也降下来,扬声问他要不要一起去吃宵夜,宵夜局就这么约起来了。
宵夜局的场所在路边的布帐马车,酒没喝,等下都要开车。一天下来,相亲局倒是再度登场。比起咖啡厅,布帐马车的环境实在不适合相亲,但两人聊的挺认真的。
主要是李胜基搞清楚了郑谦益是很认真来相亲的,郑谦益反倒疑惑,他为什么认为自己不认真。
“在时哥说你是认真的,我也信了,我很认真的对待。”李胜基特地起身让她看看自己有多认真,“这套衣服可是新买的,美容院我都去了。”
夹着血肠上下扫了他一眼的郑谦益明白了他的意思,也认为自己有必要解释一下,“你不能因为我不穿裙子,就当我没认真啊,我本来就不穿裙子。”
“你的重点怎么老是搞错,不是你穿不穿裙子,我当然知道你不穿裙子,你就是穿裙子来也不代表你就认真了啊。”重新坐下的李胜基说她的问题出在态度上,“你没把我当男人,女人男人的那种男人,你是抱着交个朋友的态度来的,那哪是相亲。”
这点郑谦益还真没办法反驳,她确实是抱着交个朋友的想法来的,虚心求教,“那怎么样才算是想要见男人的态度呢?”
本指着她会再反驳,已经准备好要再掐一场的李胜基没想到她瞬间躺平,反倒被问住了,纠结着憋出一句,“穿条裙子?”
竖了个中指表达态度的郑谦益鄙视就写在脸上,李胜基讪笑,“我又不是女的,怎么回答你。”
单说性别是女人没错的郑谦益一声长叹,她难道非得变成少女才能寻找到一号吗?那游戏也太狗了,玩个屁啊。
兄弟突然就丧的很,李胜基只能安慰她,“我没有说你这样不好的意思,是我审美有问题,太大众了,太普通,肯定有人喜欢你这样的啊,审美跟高级的肯定能欣赏你的美。”
瞬间直起腰的郑谦益怒视他,“睁大你的狗眼看看,你爹我不帅?!”
“帅!绝对帅!”李胜基就差给帅气爹鼓掌叫好,问题是,“你又不是要跟男同性恋谈恋爱,帅有什么用?你属于人性美,无敌正义,无敌帅气,帅炸了,可我们这些普通男人没办法跟比我们还帅的人谈恋爱啊。”
坦率承认自己审美‘垃圾’的李胜基,对兄弟的恋爱道路担忧起来,想一想都觉得未来很曲折,“我不是跟你说,我会答应在时哥来是因为你是好人么,那不是调侃你,是实话来的,我回来就是冲着你是好人。”
“我单身,年纪也到了,你人真的非常好,在我认识的所有人里,不分男女,你是绝对能被称之为好人的人。跟好人见一面,看看有没有发展的可能,没人会排斥的,我也不排斥。可真的跟好人恋爱,那又是另外一回事。”
李胜基怕老是搞错重点的朋友又想歪,让她代入一下自己,“你就当你是我,你的相亲对象是个非常好的人,对全世界都好,出去随便碰到谁都会被夸是好人。可你们就是没火花,你们可以歃血为盟,当场结拜,就是拜不了天地,理解吗?”
重点老是搞歪的郑谦益理解的方向的是,“天地拜不拜无所谓,洞房你愿意入吗?”
“呀!”
“sorry~”
相亲相来的兄弟不愿意入洞房,郑谦益也不能把人打晕了强上,但她还是想再努力一下,“如果我抛弃恋爱,只是想找个人上床呢?”先判断一下游戏到底是不是走黄色路线。
这话说得李胜基都听不懂,“你嗑药了吗?”
“我想破|处。”
“呀!”
李胜基上手就给了兄弟一下,“好好说话!”
反手打回去的郑谦益说得可真了,“你就说你乐不乐意吧。是兄弟两肋插刀,兄弟需要你的时候到了。”
当场绝交的李胜基坚决不乐意,生怕嗑药的郑谦益搞事,特地说你别乱来,不就是男朋友么,我给你介绍。
一号还没找到,红娘又多了一个的郑谦益唉声叹气的回家了,乙女游戏什么的,太坑了,玩不起来。
游戏没搞出什么结果来,事业线出了新支线,郑谦益盯了很久的一条支线。
当年郑律师转战郑记者的‘勇士战役’表面看起来是勇士大获全胜,实际上邪恶势力并没有被一棍子打死。济世集团是成为昨日黄花没错,可集团旗下的产业只是卖出,并非被政府收缴,外围打手能定罪的全员被抓,不能定罪的那些主犯全员出逃。
换而言之,百足之虫死而不僵,郑谦益一直盯着呢。她确信这帮人会再回来,济世集团是没了,济世教却一直存在,哪怕他们已经被定义为‘异端’,可南韩众多宗教中被定义为‘异端’的教派多了去了,还不是继续发展教众,国家政策是宗教自由,人家没犯事,就不能抓。
别想着什么大面积曝光后,看到曝光的教众就会脱离教派。要真那么简单就能让人回头是岸,还叫什么邪|教,太看不起邪|教的洗脑能力了。人家的洗脑能力强大到,谷歌上郑谦益的相关搜索词里都还能关联到恶魔附身,这是当初济世教的教主给下的定语。
作为‘恶魔’,郑谦益自己是无法去教派里做卧底的,进门一定会被群殴。负责去济世教做卧底的是刘智晟,这位已经卧底到都进入核心圈了,他还跟郑谦益吐槽过,她就不适合当记者,当记者太有名妨碍调查。
调查能力出众的刘智晟给郑谦益带来一个消息,当年她的真爱姐姐回国了,疑似要重操旧业。
“什么旧业?”
刚结束‘相亲’回家的郑谦益边开车门准备下车,边问对方,“卖|卵?”
“当公关啊白痴,卖什么卵。”刘智晟在电话里说,“她进了一家高端会所,每天都去。那边消费太高我进不去,只能拍到她进去出来的照片,你有没有认识的人能带着镜头进去看看?”
两位贫穷的记者在电话里商量要怎么进高端会所,当服务生进去这条路刘智晟试过了,不行。
郑谦益问为啥不行,刘智晟表示招待客人的服务生全是刚成年的小朋友,年纪最大的也没过二十,很有可能都有未成年,他年龄超了。幕后的大厨,他没技能,帮工洗盘子的只要聋哑人,他又卡在了身体健全。至于成为特殊服务人员么....脸不行。
总结一下,只能当客人进去,但是客人需要消费。贫穷的记者们又得聊回头,从哪找个有钱人还敢冒险的,能带着镜头或者不带镜头先进去了解一下情况。
朋友圈足够庞大的郑谦益想要找个有钱人不难,找个胆子够大的有钱人理论上也不难,可要找个即要胆子大还得有钱,同时得兼顾聪明和能打,万一被发现了能跑得掉还不怕对方事后报复的,就有点困难了。
边打电话边往上楼的郑谦益,还没扒拉出能去卧底一日游的朋友,就先在家门口看到了美人。
美人倚着她的门板抽烟,烈焰红唇紧身裙,郑谦益站住脚,重新理解了一下‘重操旧业’这个词。她第一时间用手机给朴泰勇发定位,再播出电话,却没有把手机放在耳边,而是背着手往前走。
美人已经听到动静抬头望过来,郑谦益余光扫了眼她斜对面紧急通道的门,思索着那里面会不会藏着人,以及自己能打几个,嘴上笑着说一句‘好久不见’,语气可友好了。
“什么时候回国的?怎么想起来到家里来见我?对了,你现在还叫金孝妍吗?这个名字海关能进来?”
半梦半醒间接到电话的朴泰勇起先讲了几句都没听到回应,要不是打电话的是郑谦益,他都能当恶作剧电话挂了。等金孝妍的名字一出,骤然惊醒,凝神边听电话那头的动静,边快速爬起来穿衣服。
电话那头暂时是安全的,至少没有郑谦益的呼救也没有动手的响声,电话那头只有对话的声音。金孝妍想要进门聊,屋主就开了房门带她进去了,还问她想喝茶还是咖啡。
朴泰勇呼叫队友起床时,郑谦益给金孝妍上了咖啡。队友们纷纷被惊醒要出动,金孝妍对郑谦益说,我们做个交易吧。
“你跟我?”郑谦益笑了,“做交易?”
大美人不管怎么样都是美的,大美人此次却没打算动用美□□惑。即便她妆容浓艳,衣着清凉,神色却冷漠的很,话说的也直接。
“济世倒了一所学校又买了一所学校,你不想知道新学校在哪吗?”金孝妍垂眉拨弄着自己的指甲,“我用那所学校跟你换个人,几百个孩子的性命,换一个人,你赚了。”
换谁?崔泰初。
首尔地检,金孝妍进了审讯室。多年后再度隔着单向玻璃去观察美人的郑谦益,这次莫名有种怪异的熟悉感,不是这件事她经历过的熟悉感,是玻璃后的美人所讲述的故事她好像在哪听过的熟悉。
故事起源于一场英雄救美,还是少女的‘金敏慧’被一个王八蛋看上了,光天化日之下就想实施暴行,给少女拖进小巷。刚巧路过的军人上前阻拦,救下了少女。
起初就只是一件好人好事,哪知王八蛋是个二代,二代动用家里关系搞事,搞得军人在一次被逼吃x时暴起伤人,二代身死当场,也算是报应。
可人死了,军人得给对方偿命。为了求生,军人跑了。跨越了国境线,进入了另一个国家成了黑户。黑户能打,身手好到被上面的大哥看上了,还换了新的身份,成了新大哥。
这个人就是崔泰初,而当初被救下的少女金敏慧就是玻璃墙后面的金孝妍。
“重刑犯,无期。”朴泰勇用两个词就概述了‘济世’事件后,崔泰初被抓后的判决,他讲得比较长的是,“一年前查出来人是从北边来的,还是特种部队出来的,这个人现在归国安那边关押,她应该是找不到人,急了。”
郑谦益看着也不知道应该称呼金敏慧还是金孝妍的美人,吐槽道,“人三年前进去的,你们一年前才查出来是北边来的?”
“你有没有仔细看资料,他长得跟假身份的那个人几乎一模一样,上面还有个假身份的真母亲把他当儿子,要不是他想越狱,没人往那个方向想。”朴泰勇说起来还有些感慨,“假母子处的比一些真母子都要好,老太太连续一个月没去探视,他以为出事了,才会越狱被抓。”
此事就稍微有点复杂了,老太太的亲儿子是烂货,黄|赌|毒什么都沾,没钱还会殴打独自把他带大的老母亲逼她去弄钱来。这一家住在贫民窟,黑户军人也住在贫民窟。军人本不应多管闲事,他自身都难保,可好人大概就是看不得不平事,上手帮忙了,打的儿子一去不回,也不知道是不是害怕回来。
烂货儿子消失了。老太太孤身一人,军人也是孤身一人。双方一开始并没有太多联系,也就是后者偶尔会伸手帮老人家做点体力活,老人家偶尔给手残的单身小伙儿送点泡菜。
两人会变成母子关系源于棚户区要拆迁,政府来做人口普查,补偿是没有的,这边都属于违建。调查人口是为了安排暂住地,不能把所有人都逼死吧,就得弄去临时安置点。
躲了几次人口调查人员的军人在一个深夜决定再度出逃,老太太叫住了他,问他愿不愿意当自己的儿子,他们就成了母子。
有了身份的军人最初也想当个好人来着,当他找到了工作,赚了钱,都能带着老太太从安置点搬出来去过正常日子时。烂货儿子回来了,被高利贷的人压回来的。
烂货儿子被打了个半死,没多久也因为没钱医治真的凉了。可高利贷还得还啊,儿子死了母亲还,再说还有个哥哥(军人),谁管你们怎么死,欠债还钱天经地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