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金主带着大部队走了,申彗星也被孙亿珍拽到一边,同僚严肃的教训对方,你不要命啦!
老老实实被妹妹教训的哥哥有些茫然的对她说,“我觉得,她脾气挺好的.....”
孙亿珍被噎了一下,她认同这句话,可是吧,“那你也不能冲她叫啊!”
白少在冲赵小姐叫,不止是叫,还有骂,各种脏话狂飙,同时伴随着砸杯子,砸摆件,砸花瓶,砸一切他能看得见,也能拿起摔下去还能推倒的易碎品。
白少在撒泼,借酒装疯。赵小姐么....有点无聊。
白少不是第一次这么干了,在他第一次对赵小姐表达不爽的时候就这么干,直接把酒店的总统套变废墟。那次赵青禾太困,抱着被子在沙发上继续睡。第二次这么干的时候,赵青禾也是全程无视。
这都不知道多少次了,赵青禾是真觉得无聊。
白少爷太少爷了,从小被人捧着,又不爽就直接发泄。这几年是他过的最不顺的日子,先是亲爹为了钱财能舍弃他这个亲儿子的消息,他就已经够接受不了的了,兄弟绑架他妈,一走就是大半年,更无法接受。
好不容易妈回来了,却跟爹从恩爱夫妻转向形同陌路。而父亲对他也从宠爱变为视而不见,那日子过得憋屈的,白少爷都蔫吧了,兄弟还联系不上,更惨。
更更惨的是,爹没了,凶手疑似是亲妈。这对白少爷而言不亚于世界崩塌,塌的稀碎。
就这还不是最惨的,最惨的是白大将凉的太突然,没来的急给儿子们铺好路。大将的位置无数人抢,抢到手的不是白家人,白家大哥最后就只是个少将,白家虽然没有没落,但跟之前确实没法比了。
这给白少爷带来的影响可就大了,以前他是白家大少,现在白家不是军部第一人了,他这个少爷也就虚的很。给面子的依旧给面子,可想要成为独占鳌头的那个就不可能了。
属于将军的家属宅他们得搬出来,白家没有沦落到没有地方住的地步,但白少还很很憋屈,他住了一辈子的屋子要让给别人,灰溜溜的搬走,怎么想怎么憋屈。
家里突然从还算和睦的家庭直接拆分,白夫人告知儿女们,她要去京都,房子已经买了,那边都安排好了,这不是商量是通知。
家里谁都不愿意,哪怕是知道自己身世的白家大哥都不愿意,亲爹刚死,妈就远走他国,还是去日本,这让别人这么想?他们亲日吗?
妈既然都不是通知了,人抬脚就能走,儿女们还能软禁亲妈不成?
白夫人说走就走了,走得亲儿子都没有得到任何通知。白少追去了日本,在京都见到了穿回和服的白夫人,那是他完全陌生的母亲,也是他完全陌生的日子。
白夫人并没有买房子,这是家里的祖宅,说祖宅呢其实也不算,就是她父亲分家后盖的宅子。宅子原本是弟弟继承,弟弟战死沙场,弟媳带着孩子改嫁,他们再也没有联系过,这栋宅子就成了她和妹妹的。
当初妹妹想要把宅子卖了,姐妹俩分钱,她们也不可能再回日本了。当时的时局,两姐妹嫁的都是朝鲜人,日本是敌国,怎么可能回去。
白夫人没同意,相较于后来在朝鲜出生的妹妹,她是在京都出生的,幼年的记忆里,妈妈坐在廊檐下哄着她玩,那可能是她最无忧的年月了。
早年韩日关系不好,宅子就空置着,关系好一点了,两边能来往了,白夫人就雇人重新修缮宅子,一直养护着。
“我原以为我这辈子都回不来了,没想到.....”白夫人摸摸儿子的背脊,“俊烨,妈妈想在此终老。”
跪在地上祈求妈妈跟他一起回国的少爷只能跟着妈妈留下,留的非常不舒服,他自小就没有住过这么简陋的房子。
两层小楼,不大的院子,一楼是客厅和厨房,二楼有两个房间。空间非常小,小到白俊烨怀疑,这楼上楼下加起来,可能都没有家里的客厅大。
当时还只是小兵的白爹能盖多大的房子,他们家也不是什么有钱人家啊。再加上白夫人也不用佣人,她什么都自己来,自己打理院子,自己蹲在地上擦地板。
多年没干过这些的田中女士做的很是生疏,看不惯的白少爷试图给住在‘田中宅’连夫家的姓都不要的亲妈顾佣人,还被亲妈骂了一顿。
那白少也不能干看着亲妈擦地板啊,他没那么不是人,只能亲妈擦,他也跟着擦。擦了还被亲妈骂,说他只会捣乱。
只会捣乱的白少日子过得是真蛋疼,他会简单的日语,那个年代韩国的高官之子就没有完全不会日语的。可他真的只会简单的日语,磕磕绊绊的能跟人交流,对方说话一快,他就听不懂了。
他倒是可以跟在日本的韩国人交流,可他不想留在这个国家,他也无法习惯母亲说的,平平淡淡才是真。真毛球!平平淡淡只有苦,哪里有真!真TM苦!
白少极其愤怒的一句话有一半以上都是脏话的叙述方式,跟赵青禾讲,京都生活有多苦逼。
饭菜都是白夫人亲手做,妈妈做饭没问题,可她只做日本饭菜,清淡的白少说他哭出来的眼泪炒盘菜都比他妈做的有味道!最可怕的是他妈几乎不做肉!吃鱼就是吃肉了!吃个屁啊!他都瘦了!
这不能怪白夫人,在田中小姐年幼时,不论是日本还是朝鲜都是物资紧缺,鱼还是因为两边都是岛国,不然鱼都没得吃,还是吃肉呢。
田中小姐想找回无忧的时光,想尽可能贴近小时候的生活,至于儿子想吃肉,出去随便找家店吃啊,又不是没钱买。
“我妈就会说!我能眼睁睁看着她吃那些鬼东西,我自己一个人出去大吃大喝吗!我还是个人吗!”白少抓着已经被抓成鸟窝的头发,烦躁的蹲在沙发上,跟个神经病一样。
听故事听到后半段还真有了兴趣的赵青禾,终于搭话了,“那你这个不是人的东西,就丢下伯母回来了?”
白俊烨:凸(艹皿艹)!
白少是被赶回来的,还算是个人的儿子都打算找人学日语了,准备跟亲妈死磕。田中小姐却一天按三餐赶儿子走,这倒霉催的儿子成天就知道给她找麻烦,还不如赶走呢!早走早好!多待一天她都能短命!
白少异常悲愤的跟兄弟讲,他想给亲妈尽孝,亲妈却成天阴阳他是个不孝子。这TM,日子过不下去了!
日子过不下去的白少就指着兄弟能安慰一波,兄弟压根不联系他,好不容易见一面,还说走就走。这算什么兄弟!绝交!
“白俊烨小朋友,据我所知,我好想不欠你什么吧?”赵青禾仔细算了算,排除大哥的滤镜,她跟白俊烨认识到现在,她能很肯定的说,她不欠白俊烨任何东西。
白俊烨一口气上不来,差点给气死,“我都这么惨了!你跟我说句好听的会死啊!”
思索片刻的赵青禾拿起内线电话,叫人把郑先勇找来,指着郑先勇跟白少说,“他负责找乐子,你跟他去玩吧。”
白少暴怒,跳脚走人!再度决定要跟兄弟绝交!
兄弟从废墟中起身换了个地方,上了楼发现郑先勇一直跟着,本想让他该干嘛干嘛去,余光扫到底下正在打扫废墟的佣人们,好奇的问郑先勇,“你怎么认识白俊烨的?”
“我在酒店当门童,给白少爷停车的时候,看他把钱包丢在车里了。”郑先勇顿了顿,跟老板说实话,“我把钱包藏起来了。”
赵青禾微楞,“藏起来了?”
摸了摸鼻尖的郑先勇有点尴尬,“他的钱包鼓鼓囊囊的,都不用打开,光看露出来的那一点就知道里面有很多钱。我弟弟病了,吃了很多药也不好,韩医师说还是得送医院去,西医很贵,家里没钱...也就动了那个念头。”
“然后呢?”
然后偷了钱包的郑先勇一直怕挨揍,也一直准备好了要挨揍。可他一直等到白少的车队走了都没听谁说白少在找钱包,郑先勇就赌了一把,他抽走了几张现金,估摸着够弟弟看病,就把钱包给了前台,说是捡到一个钱包。
钱包里是有证件的,白少的钱包掉了,车队回头来拿钱包。拾金不昧的门童,就这么认识了白少,成白少的众多小弟之一。
“我当时想,他有那么多钱,少几张不会被发现的。”郑先勇现在说起来当初傻小子的一样的自己,也是颇为感慨,“我想着钱包给回去,那些有钱人多少会再给我点钱,哪怕是小费呢。就算不给,我也不会挨打。”他也没想到,小费没给,小弟当上了。
赵青禾对这个峰回路转的故事也有点无语,“那你又怎么跑到我这里来了?”
“我跟着白少爷是混日子,这边混混,那边混混,日子是好过了一点,但没好过多少。当时有人说白少要找个管情人的,要大学生,我就去弄了个大学文凭,想着管什么都好至少每个月都能固定拿到钱。”
郑先勇对老板笑笑,“我就上到高中,也没有高中的毕业证书,只有初中的。但管情人的话,应该不用非得大学生吧?”
虚点了他两下的赵青禾笑开,“是啊,管情人没那么多要求。”这家伙路子也挺野啊,“你跟白俊烨两年,一点正事没干啊?”
摇头表示白少爷的正事就是每天玩乐的郑先勇说,“我认识他的时候,他才十来岁,碰到您才长大了一点。”
赵青禾一声长叹,当年的大哥啊,还真的变成了个小少爷。
为了给小少爷擦眼泪,赵青禾飞了趟京都去见田中小姐。田中小姐的日子过得很开心,不想回韩国。只会哭唧唧的儿子只要死不掉,随便折腾呗。
“他眼看都要三十了,还要我这个妈跟着才行吗。”田中小姐对儿子可嫌弃了,对儿子的朋友倒是很喜欢,“你对我们家那个,有想法吗?”
赵青禾眨眨眼,“什么样的想法?”
“女人对男人的想法啊。”田中小姐推销自家儿子,“他虽然不像个样子,但你只要打服他,那他就指哪打哪,很听话的。女人总归要嫁人,与其嫁给陌生人,不如嫁个知根知底的,到时候你该玩还是玩,给他口吃的,饿不死就行。”
田中小姐看她表情不太对,估摸着她看不上,又给儿子加码,“我有多少你就算不是完全清楚,大概也能估摸出来。等我走了,那些都是他的,他的就是你的,你觉得怎么样?”
赵青禾觉得白夫人搞不好处于放飞自我的阶段,听听这话,你该玩还是玩什么的,还真是亲妈。
亲妈给看上眼的儿媳妇分析,像她这样的女人找男人,就得找乖巧听话的,翻不出来风浪。她要是找个比她更强的,先不说两边到底是联姻还是结婚,就怕夫妻成仇人,那何苦呢。
对婚姻话题兴趣实在不大的赵青禾,对白少被亲妈形容成乖巧又听话的奶狗兴趣比较大,让对方具体讲讲白少是如何奶狗的。
在亲妈眼里,儿子是又怂又乖。碰上他爸,脸上就一个怂字,碰上她那就是格外乖巧。亲妈形容儿子跟形容女儿差不多,贴心的很。
什么从小就会给妈妈送首饰啊,吃到什么好吃的会带回家给妈妈,弄到什么好玩的也会带回家给妈妈。妈妈不开心能一天二十四小时陪着妈妈,从小到大极少数反抗亲爹,也是误以为亲爹跟妈妈吵架,欺负妈妈了。
田中小姐嘴里的白少,除了没白大将阴狠毒辣什么都好。可也是因为白大少乖的奶狗一样,田中小姐才想找个能护住他的人,赵青禾就很合适。
听着奶狗成长史的赵青禾面上只是笑,至于评价么,人家是亲妈,她有什么好说的。
没什么好说的赵青禾飞回了韩国,来机场接她的白少确实跟个小狗一样围着她团团转,询问老太太有没有想开,愿不愿意回来。
老太太要是想开了,赵青禾也不会一个人回来啊。
从机场会庄园的路上,白少一直跟兄弟叨叨叨,全是对妈妈的抱怨,老太太怎么就想不开呢!赵青禾安静的听着,大部分情况下,他们两在一起她都是安静的听的那个人。
当老大,不止要喜怒不形于色,还要尽可能少说话,不然啊,会露怯。
某一年的冬天,出门西装革履,回家就是个糙汉的汉子,穿着皱巴巴的毛衣对小妹妹说,“咱没读过多少书,外面全是大学生,那帮大学生讲的啥我都听不懂。少说话,只在关键的时候说,这样才能高深莫测。”
叼着肉的小妹妹听的心不在焉,一心只想吃肉。
多年以后,中环赵小姐身边别说大学生了,博士都一堆,她也渐渐的学会了,如何装一把高深莫测。
此后经年,赵女士的高深莫测已经成为基本人设了。换了世界的赵小姐望着叨叨叨的白少爷,首次思索,让她玩游戏的那个人跟她说什么偏差,是不是就代表,这个人早就不是那个人的意思?
游戏里的千禧年要过去了,新年,赵小姐是跟白少一起过的。
屋外大雪纷飞,还是个冬天。
不论什么时候,白少都力图做最潮的仔,今天顶了个扫把头,一身铆钉,很是非主流的来找赵青禾出去浪。
赵青禾不想去,白少叨叨叨,她突然想起来当年那个糙汉子的话,跟白少说,少言寡语能让我们看起来高深莫测。
底层的人往上爬的过程就是一点点学习怎么成为大佬的过程。而生下来就站在罗马的人,从来也不用学如何成为大佬,他们自出生,身边的所有人都在跟他们说,你就是大佬。
白大佬白眼一翻,“我就是看起来大字不识,你看有人敢跟我龇牙吗?”
赵青禾抽烟的动作顿住,愣怔许久,大笑出声,笑声傲气非常。
果然,不是一个人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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