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善安抚他,“不要生气啦,我都是为你好。”
“我生气?我气什么,我就是——”席都下意识就要反驳,理由没想好,停顿了一下,很高贵冷艳地重复之前的话,“我就是不知道你要干什么。”
朝善只能说,“你看到了席厌的画吧?”
席都下颚轻点,冷哼一声,“看到了,好看,很有进步,像小学生画的了,然后呢?”
朝善缓缓说:“你的最好看。”
席都话又停在中间,他差点儿说当然,不过又想到自己还在生气,轻咳了一声,冷冷问朝善,“所以呢?”
朝善和他说起正事:“所以我可以欣赏席大少爷现在的画吗?”
这就是她今天找席都过来的原因。
王在德并不是席厌人生中最重要的角色。席厌后期能够崛起,是因为他会马上认识另一位国画大师,得到赏识,没能拜师,却认了义父,结交对方的人脉,从此青云直上。
朝善当然不可能让他成功。
按照系统探查,那位国画大师没什么兴趣爱好,就爱画画。他是个正派的人,却更爱画画。
假如在席厌光芒正耀眼的时候,揭穿敲门砖的事情,大师也会因为席厌现如今的水平而网开一面。毕竟席厌有的是办法为自己开脱。
对于这样一个人,最好的办法就是找一个比席厌更有天赋的人。
这人除席都莫属。
在国画这方面,席都的天赋比席厌高很多,按照时间线索,席厌拜入王教授门下是在十六岁,而那副作为敲门砖的画,是席都十岁的时候画的。
不知道为什么,他十岁后来就不喜欢画画了,后来考学校也选了对他而言最叛逆的商科。
朝善猜测是席厌的出现,又或者是更早之前。
骤然问人要一幅画很不礼貌也没有原因,在这种时候,席都这样有自尊心的人,也许会被身边人对私生子的赞赏激怒,她就可以捡漏。即便没有,也有了要画的理由。
她抬眼看席都的表情,倘若对方真的十分厌恶,那她就换个办法,也不是非要画不可。
“可以,不过你要答应我三件事。”
意料之外的,席都答应得很爽快。
也许是刚才的夸奖。
朝善问:“什么事。”
席都:“没想好,反正不是让你不许要求我画画。”
他很酷地说:“放心,我绝不会赖账。”
这下就好像是他对朝善有所求了。
朝善茶眸一转,佯装犹豫,嗯了两声。
“那我想想吧。”她说。
席都:“别。”
意识到自己说话太匆忙,他又咳了一声,掩饰讲,“算了,看你脑子不好的份上,两件吧。”
“两件太多了,要不算了吧?”朝善说。
席都:“朝小姐,你看我像傻子吗?”
朝善打算忍住不笑,结果没忍得住,在席都的目光里笑出来。
就在席都又要生气的时候,朝善立马说,“好我答应你。”
青年憋着气又咽下去。
朝善忍俊不禁。
没多会儿,朝善就笑不出来了。
席都微微抬头,眉梢轻扬,在她答应之后,很故意、刻意为难地说,“第一件事,有我在的公众场合,你不能离我二十厘米以外。”
朝善:?什么事?
席都在她吃惊的表情中神采飞扬,冷哼一声表示自己很愉悦。
装不认识他是要付出代价的。
最后,两人一起回到展览厅。
靠得很近,远远看去像一对亲密无间的小情侣。
顾含对此表示疑惑,在席都与沈鹏去洗手间时,跑过来问,“善善,他是不是欺负你了!”
朝善尴尬笑笑,摇头说:“没有,刚知道席都身体不太好,怕他走得累,所以站近了些。”
顾含了然,“这样啊,不过你和他不是关系不好吗,要不让沈鹏看着?”
朝善摇摇头,“不用啦,其实我家和席家也有一点点交情,看顾一下也没有关系。你和沈鹏的课表不是很难都有空闲吗,趁这个时候好好交流交流吧。”
家族交情那就是长辈的交情,无关小辈恩怨。
顾含表示理解,听了朝善后面的话又一个劲感慨,“善善你真好,你真是太善良了。”
她声音稍微有一点点大,在足够寂静的展览厅格外明显。
身边人朝她们看来。
台上的人也朝她们看过来。
顾含自知尴尬,咳嗽了一声拉着朝善往角落跑。
台上,还没有离开的青年看清人群里的身影。
身边的王教授说,“那好像是朝老的孙女儿?”
青年应了一声,没有说话。
王教授又讲,“我记得你和这个朝小姐关系很好,要不要下去聊一聊呀?”
他嘿嘿笑着,一脸的调侃。
老人也曾年轻过,看得透年轻人的心思。朝小姐虽然体弱,但年轻貌美、身份高贵、脾气也好,是别人梦中情人很正常。
无论从哪个角度,他都乐于见自己的弟子与朝家小姐交好。
席厌知道他的想法,也明白他的意思。
他只微微低头,乌黑碎发遮挡他凉薄眉眼,他平静地说,“不用了,不打扰她看展会。”
像是体贴朝善。
实则,他与那样高不可攀的人无话可说。至少现如今无话可说。
在席厌心中,没有一个艺术家会喜欢高价购买自己作品的人。那像是高高在上的施舍,不是对于作品的欣赏。
而对他而言,朝善就是这样的人。
……
展览会上答应席都的时候,朝善没有想过以后。
她合计自己和席都能出现在大庭广众下的时候不多,那个小要求也不是特别难搞。结果过了一阵子,当席都说自己也会参加苏幼举办的游轮宴会时,朝善就有预感到不妙。
游轮宴,雨夜,两人坐在车中。
朝善一想到自己的安排。
——林深许正在游轮上兼职做服务生。
她脑袋疼。
席都绝不是适合今天出现在她身边的人,作为舍友,他只会转移林深许的注意力。
得想个办法暂时不履行诺言。
“和我靠近很难受?”
身边席都忽然说话,清冷冷的嗓音,语带讥嘲。
“没办法,朝小姐还要与我待两天。”
游轮宴一共两日,席都特意计划过来的。
朝善烦恼归烦恼,该说的话半句不会少。
她勾唇,笑容温婉,语气温柔,“怎么会呢,我甘之如饴。”
一句话成功让席都歇鼓。
青年轻咳两句,不说话了。
朝善稍稍瞥一眼。
他腰背挺直,侧头看车窗外,又在装模作样做正经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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