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医院后, 朝善的车开往京港大学。
车上席都不知道在想什么,一路没说话,等到抵达宿舍楼下, 他才开口问, “朝善。”
语气稍微正经,没有喊朝小姐,也没有带笑的阴阳怪气。
很奇怪了。
朝善熄了火,扭头看他。
“怎么了?”
“你在报复裴景吗?”
朝善心道这不是很显而易见的事情吗。
不过她没说,她只是轻轻笑着讲, “没有, 我什么也没有做。”
席都目光落在她身上,停留了一会儿, 又一回儿。
他像想说什么, 最后却什么也没有说, 反而问, “秘密呢?”
朝善以为他会问下去。
在她思索的间隙中, 席都像是等得不耐烦了。
“你不是说要告诉我一个秘密吗?”
朝善已经回过神,却像是才记起这件事, 微微张着唇噢了一声,恍然大悟般说, “哦, 秘密啊。”
席都冷笑:“你不会又要拿人是动物来糊弄我吧。”
朝善:……
“原主居然还有这么不纯真的时候?”
【这就不知道了, 原主小时候的事情不在原著里面,我无法探查,不过也有可能。】系统嗑着瓜子说。
席都盯着她,没错过她脸上任何表情,在朝善开口之前呵笑一声, “你忘了,你小时候老不当人。”
朝善没有答复,她从不回答自己不了解得事。
系统一个激灵瓜子落了一地。
【完蛋,他不会在怀疑你不是原主吧?不可能啊,席都和原主交流应该不多,怎么可能认出来。】
“知道了会怎么样。”
【本来不会怎么样,不过如果原主有要求的话,世界容纳度降低,会死得比较快。】
“那没事反正也活不长。”
何况朝善也不觉得会被发现。顶多只是怀疑。谁能仅仅凭借性格确定这样虚幻的真相。没有证据,谁也不能笃定。
而且被发现其实也没什么,只要不是原主关心的人,她的任务就算完成。
一场游戏而已,朝善无所谓。
系统一想也确实是这个道理。它再次嗑瓜子。
跟对宿主就是好啊,这心态都能变好。
无所谓不等于自爆,朝善没有回复席都的问题,她握住方向盘,点了两下,反问席都。
“当年,席厌凭借一幅画入了国手王教授的眼,成为王教授的关门弟子,也被席家上下刮目相看。”
她徐徐诉来,就像在说历史书上一段人尽皆知的往事。
席都本来带笑的面色逐渐冷沉。
他仍旧克制住没有表露出很差劲、很不礼貌的样子,只是轻轻蹙眉,冷声说,“你是在向我阐述席厌有多厉害?”
朝善摇头。
她看眼席都阴沉的面色,心底觉得好笑,转头解开安全带,侧身面向席都,唇角落着极温柔的笑容,茶色眼眸却不柔和,像藏着一场恶作剧。
“我是在告诉你那个秘密。”
气息扑面而来,降落在席都脸上。
席都仿佛又闻到了那股清新而惑人的玫瑰花香。在不算明亮的灯光里,她那双漂亮清澈的眼睛像有星光坠落,藏着狡黠,露出笑,璀璨而生动。比起以前清水般明澈的模样,她现在像一片汪洋,仍旧温柔包容万物,却又神秘且诱人。
席都过了会儿才后知后觉,自己好像在被朝善引诱。
这种认知令他不是很适应。
席都匆匆别开眼。
“你乱——”
朝善又靠近半分。
瞬间,那张美丽明艳的脸越来越近,呼吸声也近在咫尺。席都喉头滚动,往后稍退,冷哼一声,“我不听了。”
朝善温温柔柔地说:“不行的,我们要信守承诺。”
席都昂首,“反正我不听。”
朝善叹息,“席大少爷竟然是个无赖,真令人失望。”
席都:!D
也许是空间太过狭窄,所有暧昧都在悄然发生。席都从未接触,无法忍耐,一张俊脸不复冰冷,在呼吸声中耳垂深红,没忍得住破口问。
“你到底想——”
朝善轻飘飘压下他的羞恼,打断他要说的话,“我想告诉你,席厌手上的画,是你的。”
那种奇怪而生动的情绪留在席都心底。
听见朝善的话后,席都像被泼了一盆凉水,他凤眼抬起,看向朝善,“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朝善:“最近。”
没说谎,原主到死都不知道,而她确实是最近才穿过来的。
“你要报复席厌?”席都敏锐问。
朝善笑着,“属于你的东西被夺走了,你不难受吗?”
席都没回答她。
过了会儿才说,“我不难受。”
朝善当然不信。
席都看着她胸有成竹、镇定自若的模样,反说,“你报复吧,我就等着看,我不会帮你的。”
说完,他就见到朝善露出更明艳笑容。
那笑容和她平常在外展露的完全不一样。
席都心口一紧,拧开车门逃也似得离开。
朝善该说的都说完了,该做的事也做完了,没有开口挽留他,等他走后,过会儿也跟着下了车。
她在宿舍门前看到意料之外的人。
“你怎么在这儿?”朝善主动说。
苏幼从树后走出来,面带微笑,“在等你。”
他状似无意地说,“都说朝小姐和席二少爷关系好,现在看来好像反而和席大少爷更好一些?”
他不太高兴的时候就喜欢喊朝小姐。
朝善轻飘飘回,“传闻还都说你和裴景是至交好友。”
苏幼被她呛到,只一瞬间,下一秒就很好地缓和过来,低声感叹道,“看来传闻都是假的。”
朝善像听不懂,点头,“人尽皆知的话能有几句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