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事,绝对不能容忍,不能姑息!
咱这次就要给他们再重新立下规矩!
告诉他们,有些事情是不能做的!
谁做,谁死!
没有任何的例外!!
北元鞑子留下来的风气,太过于散漫。
需要杀一杀这股子歪风邪气!”
听到朱元璋如此说,朱标有些欲言又止。
朱元璋道:“标儿,不用担心。这些人闹不出太大的乱子来。
看看咱把他砍了,接下来哪个人敢胡乱闹腾,敢因为这事儿来造咱的反!
咱就算是拼着有人会造反,也必须要把这事给办了!
咱倒是要看看,谁有这么大的胆子,谁敢造反,咱就平了谁!”
朱元璋的话,说的是斩钉截铁。
同时也真做好了,在他斩了德庆侯后,会进一步的让他和这些勋贵武将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裂痕越来越大的后果。
做好了掀桌子的心理准备。
朱标闻言,就再说话了。
把将要出口的话,都给咽回了肚子。
这事,父皇想怎么办就怎么办吧!
德庆侯这次的事儿,做的也是真过分。
而那些,跟着父皇打天下的叔叔伯伯们,在天下承平之后,也确实有很多人都变了。
和之前大不一样。
要是这些人都能如同大将军那样该有多好?
但可惜,大明只有一个徐达!
“这次的事儿,只斩廖永忠。
让其子廖权,承袭德庆侯。”
朱元璋沉默一阵,最终说出了这样的话。
做出了这个决定。
终究还是没有完全按照规定做事。
否则就廖永忠做出来的这事,是需要诛九族的!
一方面是因为,德庆侯廖永忠在之前立下的功劳是真大。
巢湖水师在朱元璋征伐天下的过程里,那也当真是立下了汗马功劳。
另外一方面,对于这些开国公侯,朱元璋到现在还没有对他们彻底失望。
还对他们抱着希望。
朱标在听到朱元璋说出这话后,暗自松了一口气。
如此就好!
如此,事情便留下了一线生机。
那些公侯们,虽然会因为德庆侯廖永忠之死,而心中戚戚,但也并非会真的铤而走险,与父皇之间彻底决裂。
气归气,但父皇在很多事情上,尤其是重大的事情上,还是很有分寸的。
并不会不管不顾的胡来。
很快,便有旨意,按照朱元璋的意思被拟了出来。
朱元璋看过之后,便用了印,让人带着前去给德庆侯廖永忠念了。
随后昭告天下。
德庆侯廖永忠满身伤痕。
不过他的这些伤,也并非是朱元璋让人打的。
这些伤痕都是旧伤,是当年征伐天下时,留下的伤疤。
德庆侯廖永忠,也当真是硬气。
在这几天,连一句软话都没有和朱元璋说。
从这圣旨当中,听到了自己要被处死的消息后,廖永忠面色没有丝毫的变化。
对于这么一个结果,他心里有数。
这么多年下来,他太清楚朱元璋的性子了。
那是真正的铁石心肠。
不过,随后在听到自己的家人都被饶恕,而自己的儿子廖权,还能继承自己的德庆侯爵位后。
一直非常强硬的廖永忠,也终究是强硬不下去了。
跪在地上,流泪叩谢朱元璋的恩典……
一般都是秋后问斩。
但朱元璋杀人,等不了那么长时间。
尤其是涉及到一些特殊的人物,在特殊的情况下,更不会等这么长时间。
在圣旨下达后的第二天,就把德庆侯廖永忠压赴了刑场。
而朱元璋,在得知了廖永忠知道自己赦免他的家人,让他儿子承袭他的爵位后的反应,也忍不住长叹了一口气。
拿下廖永忠这个开国侯爵,他的心里并没有什么高兴。
这也不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儿,反而是满心郁闷……
……
应天府城变得分外轰动,许许多的人,都汇集在那里,前去看斩头。
毕竟这一次的事儿,和普通的斩头不一样。
这并不是什么普通的斩首,斩的可是德庆侯。
大明成立了这么多年,斩杀的贪官污吏已经不少。
但是斩杀的侯爵,德庆侯是头一个!
在朱元璋这边,公布了德庆侯的罪行后,很多围观的百姓,也都拍手叫好。
毕竟这德庆猴犯下的事儿,是真大。
都敢私下打造有轮椅了,他不被斩首,谁被斩首?
午时三刻已到,负责监斩之人,丢下了监斩令。
刽子手一刀剁下,德庆侯的脑袋便掉了下来,鲜血喷涌。
就在很多人以为杀头已经结束之时,事情却发生了意外。
只见一众亲军都尉府的人,进行开道。
有身穿龙袍的人,乘着天子撵车滚滚而来。
竟然是皇帝亲自来了!
这让很多人,都是特别的意外。
完全没有想到,天子竟然会在此时到来!
尤其那负责监斩的人,还有动手砍人的刽子手,这时候心里面是七上八下的。
那叫一个忐忑!
他们是真怕皇帝这是突然间反悔了,想要赶过来,亲自留下德庆侯的命。
而他们也已经动手,将德庆侯头斩了头,不可能再接回去。
那这事可就太大了!
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毕竟德庆侯位高权重,立下的功劳也大。
如今的陛下,做事又有些喜怒无常。
若非是为了留下德庆侯,陛下又何必在这个时候,急匆匆赶来走上这么一遭?
在众人行礼问安的声音之中,朱元璋下了天子撵车,一路快步朝着德庆侯的尸体而去。
看着那已经身首异处的廖永忠,朱元璋当众流下泪来。
“咱想给你留个体面,咱也想与你好好的相处下去。
咱不是容不下功臣的人!
咱一直都想着,咱今后不要做汉高祖,咱要做唐太宗,要做宋太祖。
和你这等打天下的老兄弟,好好的走下去。
可为什么打下天下后,你就变化这么大?
做出了这么多的事情来?
为什么就私自打造龙椅?
为什么就无视咱的禁令,贩卖私盐?
为什么……”
朱元璋看着德庆侯廖永忠的尸首,当众流泪。
一边流泪一边说。
说到后来,更是泣不成声。
原本还有不少人,觉得皇帝容不下功臣。
开始屠戮功臣了。
这个时候听着朱元璋当众说出来的这些话,听着他的哭声。
想法也都发生了转变。
这事儿,还真不能赖当今天子。
着实是德庆侯自己作死,把事做得太过分。
就他做出的这些事情,哪个人当皇帝能容得下他?
况且当今陛下,在他做出这些事情后,还能留下他的妻儿老小,还能让他的儿子承袭爵位,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
朱元璋放声哭了一顿,抹干眼泪,而后亲自出声吩咐。
让人用上好的棺木,将德庆侯的尸首给装殓了。
并让人用针线将其脑袋缝好。
做完这些后,他这个当皇帝的,亲自把德庆侯廖永忠送回到了廖家。
并对廖永忠的家人说了一些话……
差不多小半个时辰,方才从廖永忠家离开……
……
“果然,这死掉的德庆侯,才是好德庆侯啊!”
京师之内,一处宅院里,一个身穿大红蟒袍的人低声说道。
“谁说不是呢?
人死了,还是他亲自令下令让人斩杀的。
结果斩杀之后,他倒是跑过去开始哭了。
还说出了那些话!
他怎么好意思做得出来?
明明人都就是他害死的,还说的他多无辜一样!
他说这些话,是说给谁听的?
就是专门说给咱们听的!
还他不想做汉高祖?
他这不就是在做汉高祖吗!
咱们这么多人,当年拼死拼活,脑袋拴在裤腰带上给他打天下。
若无咱们这些人,他哪里能当上皇帝?
现在做了皇帝了,就变得不一样了。
开始嫌弃咱们这些人,胡作非为了!
之前打天下的时候,他怎么不嫌弃?”
“这些话还是别说了,今后我等还是都小心一些比较好。
原本还觉得,这免死铁牌是真好用,真的能免死。
现在看来,好像也就是那么回事儿。
他不想让你死的时候,这免死铁牌才能起到作用。
可他真的想让你死,这免死铁牌,屁用不顶,就是一块废铁!”
有人出声说道,声音之中带着嘲弄。
“不过,他能把德庆侯的爵位留下来,没有动廖永忠的家人,也算是干了件人事儿,没有真正的赶尽杀绝。”
“不过真的说起来,德庆侯廖永忠,也算是自己找死。
他不知道自己本身就一屁股屎吗?还敢如此胡作非为!
他若是别私自打造龙椅,或许结果会变得不一样……”
德庆侯廖永忠虽然已经死了,但是他所造成的影响,是一点都不小。
令的许多人都是心中巨震。
原本,之前在中都城的事情上。
见到皇帝朱元璋哪怕已经盛怒,居然还是让韩国公,用免死铁牌抵了两条命。
并没有痛下杀手。
这让很多拥有免死贴牌的人,都暗自欣喜。
觉得上位说话还是算话的,免死铁牌是真能免死!
可结果现在,拥有免死铁牌的德庆后廖永忠,就这样被杀死了。
令的他们很多人,都是心头为之一颤。
好像……这免死铁牌,也不能绝对免死。
不过,虽然有人为之担忧,但更多的人,对于手里面的免死铁牌,还是比较有信心的。
毕竟德庆侯,是因为私自造了轮椅这等被诛九族的事儿,才被砍了头。
他们今后若是犯上一些其余的错,不碰这种诛九族的事儿。
想来手里面的免死铁牌,应该还是很好用的。
毕竟这免死铁牌,可是皇上给他们发的!
他们许多人,对于这免死铁牌,都特别的重视。
脑袋别到裤腰带里拼命厮杀,所为的不就是高官厚禄!
为的不就是恩荫子孙?
不就是能够过上好日子,能够和那些寻常人不一样吗?
免死铁牌这事儿,今后朱元璋要是不认账,肯定会导致许多人与他离心离德。
就算是朱元璋,也绝对不敢如此做。
从这一次,朱元璋斩了德庆侯廖永忠,却祸不及家人。
也没有夺其爵位,而是让其子继续承爵位之中就能看得出来。
朱元璋是不愿意把事情做的太绝了。
也不愿意过于得罪自己这些人。
所以说,在这免死铁牌这件事情上,他们倒也不必太过于担忧。
这件事事关重大,朱元璋他不敢胡来!
不敢不认账……
……
“双水村那里出现了一种野草?别人基本上都将野草给拔掉了,就梅殷和李景隆把野草给留下来了?”
武英殿里,朱元璋仔细的观看了手头的这些情报后,转头望着那前来送情报的人询问。
“回禀陛下,就是如此。
半个月前,陆续有双水村的人,发现他们的田地里,或多或少出现了这种野草。
据当地的那些百姓们说,这种野草他们在此之前,都没见过。
是一种不知名的野草。
他们都锄掉了,担心会影响庄稼的生长。
不过驸马爷在见到了这种野草后,倒是挺感兴趣。
将其给留了下来。
说想要看一看,今后这些野草到底会是什么样子。
会不会结果实,结出来的果实,能不能吃。
或许,说不定还能得到一种不错的作物……
小公爷见到驸马爷留下了,就也把他田里的留了下来……”
“这野草是只有双水村那里有?
还是周围都有?”
朱元璋询问。
“回禀上位,这种野草很多人田里都有。
也不光是双水村有,其余地方也都有零星出现。
不过,双水村是最多的。
而双水村里,又数驸马爷家田里出现的最多。”
朱元璋又仔细的询问了一些事后,摆了摆手。
示意自己明白了,让此人下去。
这人离去后,朱元璋又仔细的看了看这情报,并拿起一株随着情报送来的野草仔细看了看。
发现这种野草,好像确实是没有见过。
他出身穷苦,儿时经常放牛,家里也种田,和许多庄稼、野草都打过交道。
在这上面见识还是不少的。
仔细看过之后,朱元璋把红薯藤随意的给丢到了一边。
忍不住摇头笑了笑。
梅殷这个混账东西,还当真是异想天开!
不过是一种不知名的野草罢了,他竟然还能将其给联想到一种作物,或者是一种野菜上去。
他可真敢想美事!
好的作物,这么多年下来早就已经被发掘出来了。
已经成了定局。
只有那么些。
这种不知名的野草,若是一种好的作物,那在此之前,早就被发掘并开始大规模种植了。
哪里还轮到轮得到他来发掘?
又想起以情报之中说,梅殷还煞有其事的弄了一些这种野草叶子,先用别人家的鸡和兔子,进行实验。
后面还煮了亲自尝试着吃,还说味道不错,不苦。
朱元璋的头摇的就更厉害了。
朱元璋想了想,也揪下一片有些焉了吧唧的叶子,放在口中慢慢的品味。
发觉这叶子确实是不苦,但也说不上好吃。
这种野草,或许今后能够当做一种菜蔬来吃。
但如同梅殷所想的那般,成为是一种不错的作物,只能说是异想天开了。
朱元璋坐等梅殷今后被打脸!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