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爷,双水村的赵甲长前来见您了。”
一处在众多低矮的茅草房中,很是显眼的青砖大瓦房院落的后院内。
一个奴仆,来到正拿着一个桶,在那里接牛尿的老者身边出声说道。
这老者头发花白,年纪差不多六十来岁。
身上穿件破棉袄。
若不是听到了奴仆的称呼,很容易就让人把这老者当成,这处宅院当中的奴仆。
实在是,他现在做的这活,还有这一身打扮,和这处宅子着实有些不相称。
可这就是在双水村一带很有钱的张老抠。
张老抠听到这奴仆的话,转头狠狠的瞪了这人一眼。
没有说话,接着在这里拎着桶,凑到牛屁股上接牛尿。
这奴仆见此,立刻闭嘴不言,知道自己又做错事,犯了张老抠的忌讳。
这个时候,家里养牛马等大型牲畜的不少人家,大多都会接牛尿马尿。
一方面把这些接住,牲畜棚子里面就没有那样脏了,味道不大是。
更重要的一方面,则是这牛尿马尿,是很好的肥料。
这时候肥料有限,能够被用在地里做肥料的,也就只有牲畜的粪便,和人的粪便这些。
有的人还会弄一些东西沤肥。
所以显得珍贵。
可寻常人接牛尿马尿,都是在下面放個桶,让牛直接尿进去。
张老抠却不一样。
张老抠家做这些事,必须是人提着桶,将桶凑到牛屁股上来接。
之所以如此,是因为放在地上落差太高,牛马尿落到桶中时,会有一些尿渍溅到外面。
张老抠当然不是嫌脏,而是心疼这些被溅到外面的尿渍。
而在接牛尿马尿时,他也不许人说话。
怕牛马听到声音受惊,向前走动或左右移动。
这样一不留神,就容易把珍贵的尿洒落在地上。
这对于他来说,简直比杀了他都难受!
一般这事儿,都是家里面的奴仆来做。
但在张老抠家,这件事张老抠往往是亲力亲为。
别人做他不放心,没有他接的干净。
站在这里,双手捧着那桶等了好一会儿,待到牛屁股上最后一滴尿液,也跌入到桶里后。
张老抠这才把桶拎在一边。
“那赵甲长这个时候来做什么。他以前给咱走动的可不多。”
张老抠皱着眉头说道,言语之中显得不悦。
实在是现在,马上就到了吃饭的点儿。
张老抠最不喜欢的,就是别人在吃饭的点儿到他家。
虽然赶上了饭点,他也不会管别人的饭。
可心里还是不舒服。
总觉得这些人,是故意挑这个时间来蹭饭的。
“说是有些事情想要来见您,他还拎了一坛酒,一只鸡。”
奴仆出声说道。
一听这话,张老头顿时喜笑颜开。
“就说这赵甲长是个明事理的人,走走,快点去看看去!”
说着,又踹了那名仆一脚。
“倒霉东西,怎么不早点说?!”
声音落下了,就脚下生风一样的来到了前院。
“张太爷。”
赵甲长笑着对张老抠拱手。
张老抠却没有看赵甲长。
双眼迅速的朝周围看看,看到了那不远处放着的一坛酒,还有一只鸡。
顿时提着的心放了下来。
这才把目光落到赵甲长身上,笑呵呵的对赵甲长还礼。
“赵甲长,来就来了,还拿这些做什么,多生分呐!”
赵甲长暗中撇撇,面上却笑道:“那哪能空着手来……”
一番寒暄之后,赵甲长随着张老抠一起到堂屋坐下。
这时,张老抠的两个儿子也出来了。
“听说赵甲长此番前来,有些事儿,不知是什么事儿?”
张老抠望着赵甲长询问。
赵甲长闻言道:“这次前来,是有场大富贵,要送给张太爷,”
大富贵?!
张老抠闻言目光一亮。
忙催促赵甲长赶紧说说是什么大富贵。
“张太爷和我们村相邻的那处荒岗,我们村有人看上了,想要从张老太爷这里给买下来。
托我过来问问张老太爷。”
那样一处荒岗,竟然还有人愿意愿意花钱买?
无论是张老太爷还是他的两个儿子,听到这话后都是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