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咕咕……”

肚子饿了，不知道卖面的孙老头收摊了没有，昨天在那里吃的猪脚面不错，就是稍微贵些，要两文钱一碗呢。

少年不知愁滋味，昨夜种种已经抛到十万八千里外，心心念念的往巷子深处走去，只为吃那一碗猪脚面。

只是这缭绕鼻间的焦味从什么地方飘来，应该烧的挺大，就是不知道有没有出现伤亡，左邻右舍的，是该去搭把手，能救多少是多少……

少年低头，径直走到巷子深处。

“嗯？昨天还在这里的，怎么今天就找不到了？这该死的孙老头……”

张三没找到昨天的面摊，低声念叨开面摊的孙老头，转多两圈，其他店也没开，只得离开，走出巷子，去其他地方寻找吃饭的地方。

水流巷是阴山古镇八条巷道之一，七弯八绕，不是本地居民，根本不晓得里面有多少条路，多少岔口，稍不注意，就会迷失在这迷宫一样的巷子里。

很不巧，张三就是外地来的，现在，他迷路了。

张三站在岔路口，企图依靠记忆分辨出来路，可惜家家户户长的都差不多，来来回回几次，十三岁的少年已经进入地图当机状态。

现在，试图开机重启。

“吱呀！”

旁边一扇木门突然打开，走出一位妇人。

身着粗布长衫，头发盘起，插了根木钗，妆容素雅，落落大方。怀中抱了个粉雕玉琢的婴儿，两只小手紧紧抓住妇人的衣襟。

张三看见连忙上前询问出路，“大姐，我想去水流巷的孙记面摊，不知怎么走着走着就迷路了，能不能指个方向，小子感激不尽！”

妇人上下打量了一下这个半大小子，八字眉，八字眼，狮鼻阔嘴，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好像谁欠了他几百万两银子似的。

粗布长衫，骨节粗大，是个使力气的苦命人。

“唉……”

妇人未语先叹，不知是对少年的同情，还是对这世道的无奈。

“我也不知道你说的孙记面摊在哪里，不过前面路口左转有个算命的摊子，你去问问他，或许他会知道。”

声音清脆婉转，犹如夏日冰凉，让人顿生好感。

张三得妇人指路，抱手称谢，虽然不是回去的路，但既然回应了，就该答谢，这是师尊说的，礼多人不怪。

这世界还是好人多的，特别是漂亮的好人，就应该多一点，再多一点。

路口左转，少年见到了算命摊，挂着一个布幡，上书‘铁口直断’。

又是一个混吃混喝的，张三不反对用技术赚钱，但是坑蒙拐骗不在此列。

“少年郎，请留步！”

八字山羊胡，摇着折扇的相士上前叫住了张三。

“呀，呀呀！不得了，不得了……”

摇头晃脑，手中折扇连连拍击，八字山羊胡欲言又止，等着少年接话。

少年止步，对着山羊胡看去，眼珠一转，上前搭话。

“不知道仙师叫住小子，是有什么事情？”

“早上我还未起床，便有喜鹊飞至屋檐鸣叫，贫道掐指一算，却是有贵人临门。”

“方才小哥从远处而来，贫道一瞧，是那紫气东来，贵不可言，贵不可言啊……”

“哦？这话怎么说？”张三一听来了兴趣，要看看这相士怎么个说法。

师尊曾说过，入了逍遥宗，拜了三清，命数就不再归这天地管辖，而是归道祖管，任你千种办法，万般能耐，修道之人，却是算不准的。

不是说算命功夫不到家，而是各家有各长而已。

山羊胡仔细打量张三，略微思索，开口道：

“贫道观你面相，心中核算，却是有所出入，不知道小哥有没有时间，我与你细细分说……”

“至于是吉，是凶，还要测算一二，小哥意下如何？”

张三一听这话，知道是套路，且看他怎么说，算不出来，算不准，我也不做那断人财路的勾当，为我带路回去就行。

“也好，小子也没有什么急事，就让仙师说道说道，不过这卦金……”

“你看小子也是穷苦人家，身无长物的，能否算便宜些，多了怕是付不起……”

山羊胡似乎知道少年窘迫，对于卦金倒是无所谓，只说随意就好，并无强求。

二人在山羊胡摊位分主次坐下，开始为少年相面。

“你这相貌，异于常人，身形不算高大，骨骼却是粗壮，第一眼看见就是苦，再看就是穷，任谁来看都是说这是穷苦命，是使力气为生的糙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