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还要玷污镇守大人的名声!”
宋柴薪伸出手,按住了一脸怒气的阮秀秀,对着她轻轻摇头。阮秀秀出身云鸾山,于缉魔司历练,哪里来过这种穷山恶水之地。
她这就相当于才刚空降下来,就要现管。
道理没错,但不能对着一个外城司首去教训。
“郑子桢”他转头看向那个城头的差役。
后者二十来岁,一脸圆滑,听此精神一振,‘唉’了一声,回道:“大人!”
“带路吧。”宋柴薪微微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身侧老仆亦步亦趋。
阮秀秀收起剑,沉默不语。
衙司之中,灯火忽明忽暗。
司首陈昭叹了口气。
他坐在椅子上,将左腿裤脚卷起,面色积郁颓废:“嗬,”
“谁还没年轻过呢”
郑子桢带路,为宋柴薪牵马坠镫。
天色越来越黯。
越是靠近内城,
整座黑山的环境,就越发好了起来,不仅从湿润的泥泞地,改成了干净整洁的石道。
甚至就连内城与‘三环’外城之间,还垒起了一道,比之宋柴薪方才走入黑山城,都要气派的多的城墙。
这些戍守城墙的,都是身子健硕,披甲执戈的甲士。
气血要比外城差役浑厚的多。
隶属于黑山兵马司,是八品兵马司主梁敬都,治下的‘三百武卒子’。
郑子桢快步走了过去,找到了戍守内城的甲士,指着身后马车,低声说了几句。
便带着宋柴薪一行,一路畅通。
边走,边还指着一些地方,向着这位年轻的绯衣镇守介绍着:
“大人,内城西边,坐落的就是缉魔司。”
“镇守府,居于正中,至于那些正宗开设的支脉武馆、以及一些名门旁系的小武馆,都围绕一圈,挤在了东边的‘演武街’里。”
“我这便带你去镇守府安顿。”
一边牵着马,郑子桢一边介绍着,同时回想起之前黑山衙司发生的事,微微沉默了下:“另外,大人你也不要怪陈昭司首,没有骨头。”
“别人我不知道。”
“但是.”
“司首大人,年轻的时候是整个黑山城里,最有骨气的人。”
“十三年前,他的那条腿就是做姑娘你口中,‘斩妖除魔’之事,而落下的残缺。”
阮秀秀眉皱了下:
“妖魔作祟,入城蛰伏,或是武夫作乱,哪里用衙司司首去管,缉魔司不管?”
郑子桢耸了耸肩:
“那咱做差役的,就不知道了。”
哼!看到这个差役得过且过的样子,阮秀秀翻身下马,看向城西缉魔司的方向,秀眉拧在了一块。
哪怕天上下雨,夜色微沉,她也憋不住了:“我倒是要看看,这黑山城的‘天’,能有多黑?”
“我这边赶着夜色,去缉魔司查查卷宗,看看最近这么多年,缉魔司到底办过什么案,斩过什么妖!”
说完,牵着谢府的高头大马,阮秀秀就要直奔缉魔司而去,却被宋柴薪叫住:
“喂,师姐行李不一起带去缉魔司安顿一下?”
阮秀秀恶狠狠的转头,看着绯衣镇守含笑的模样,更是气冲冲的:
“好你个小没良心的,你都不关心一下我有没有危险?”
“你明摆着知道这‘黑山’坑不少!”
她用脚尖狠狠得蹬了娇胯底下的骏马,叫这匹膘肥体壮的枣红血马险些被一脚踢翻,泪眼汪汪的,撒着气,仿佛一位骄横意气的世家小姐。
或许,这才是她本来的模样。
只是在山上,只能装作乖乖巧巧而已。
和那琴剑阁的徐念一样一样的。
心中腹诽一句。
宋柴薪两手一摊,装作无辜:
“我的大小姐,你身上揣着的手段,还有背上背着的那柄剑,都够砍我三四条命了。”
“还用我关心?”
“阮秀秀,这是你成长必须要经历的,不然你怎么超越你师姐?”
“行李记得带一下。”
黑山镇守大人一脸严肃。
自从捅破了那层窗户纸。
两人之间的关系,就变得奇怪了起来。
宋柴薪也不知道怎么形容。
就只能将就着了。
却没想到,
少女听完,更加奔放,一拍胯下骏马,就已向着缉魔司扬长而去。
离去之前,还轻飘飘的道:“本姑娘人都给了你,我不去你那里住,还能去哪儿?”
“莫非你打算吃干抹净,就不认人了?”
“那梧桐府,我可得带着我师傅,亲自走一趟了!”
“行李老老实实给我带着。”
“哼!”
听到这等上官隐秘。
郑子桢牵着马的手一顿。
不自觉地,便把头埋底了下去。
随即,悄悄往后瞥了一眼,待看到这位年轻的绯衣镇守,一脸无奈郁闷,一幅管不住自己的后悔模样。
顿时间,不由噤若寒蝉:
“这位大人.”
“不会杀我灭口吧!”
“这种事情,也是我这种喽啰能够知晓的吗?”
也就是窥不了人心。
不然,要是叫宋柴薪知晓这郑子桢的心理,恐怕非得把他天灵盖打开,然后亲口告诉告诉他事情,不是他想得那样儿!(ps:今天的一万结束了,凌晨还有一章。)(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