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共见到过宋柴薪三次。
第一次,是这少年浑身浴血,从云鸾山锁妖林中走出,与宋梵镜一道,跪在他观剑林前那块石碑的时候。第二次,是这小子踏上接引古路时,他曾断言,他迈不过八百道阶,而且还是在自己徒弟阮秀秀面前说的,最后丢尽了颜面。
第三次,缉魔司这一日一夜,宋柴薪更是得缉魔大将垂青,成为了整个梧桐府缉魔巡守口中,人人相传的艳羡人物。
三次,
一次比一次妖孽。
而这一回,一转眼。
竟然已经修成了眉心祖窍,‘金刚怒目,破妄法眼’。
而且看着他筋骨中鼓动出的蛟虎嘶吼,疑似是修了某种较为上乘的外功,甚至初有成效,看起来再添添火候,就能开始铸‘黄庭’了!
就算是掰着指头算数,
这小子满打满算,也就是个十七岁的年龄。
十七岁的金刚圆满,就将迈入黄庭.你说他是整个大昭几乎罕见的天生王体,倒也就罢了。
可他只不过是个半蛟灵血而已,怎得这般妖孽??观剑长老有些怀疑人生。
他自己也算是天骄了。
可修成金刚,已经二十又七。
参悟黄庭,更是三十又五。
就这,在曾经的云鸾山上,都能算作数得上号,成为三大‘长老’之一。
俗务长老蒲正权,论起来可比他都要更晚一些!结果他们都能在五十岁前,跻身第三步。
那这小子呢?宋梵镜比这小子大一轮,已经参悟出了一种中品‘元丹法’,就将在云鸾山举行元丹大典。
宋柴薪这小子难道也能于三十岁前,做到这一步?“宋柴薪!”
就在观剑长老正在愣神之际。
阮秀秀蹦蹦跳跳,直接窜到了宋柴薪面前,还是那一副笑眯眯的样子,似乎只要看见眼前的少年,她的心情就会变好。
啪!“你看这是什么?”
她将一封青蓝色,绣着‘云鸾山’的请柬,拍在了桌上,成功引得了宋柴薪的好奇。
“这是.”
将手上的动作一顿,看着昨日就照面过的阮秀秀和观剑长老,宋柴薪边将目光下移。
“请柬!”
“你最亲爱的少宫主大人,亲自给你送来的,我只是个代为委托,用来跑腿的!”
“之前你被缉魔大将叫走,没来得及告诉你和给你,这下刚巧,交到你手里了。”
阮秀秀‘哼’了一声,移开了手,露出了亲手绣刻着‘宋梵镜’三个字的扉页。
宋柴薪眼睛亮了。
而他不加掩饰的表情。
刚好直接映入了阮秀秀的眼里。
她今日穿着月白马面裙,束着高马尾,看上去简洁干练,不染尘埃,如同缓缓盛开的白蔷薇一样,娇艳而俏丽,光彩夺目极了。
可偏生落在眼前这小子眼里,竟还不如一张破请柬,要吸引人的注意。
恨的阮秀秀牙痒痒。
但宋柴薪越是这样,她就越不服,越嫉妒。
“喂,这一张破请柬有这么好看嘛,师姐中品‘丹道’已凝,但大典还要三个月呢!”
“难道这请柬,还能比我这个站在眼前的大活人,要更好看不成?”
阮秀秀小脸贴近,前胸挤压在桌前,伸出手指戳了戳宋柴薪鼻子,气鼓鼓的,又指了指自己。
“那自然是阮秀秀师姐好看了。”
“芙蓉不及美人妆,更遑论是一张薄薄的纸?”
淡雅馨香的气味浸入鼻息,觉察到了少女的贴近,看着眼前干净澄澈,好像一张白纸一样的阮秀秀,宋柴薪惊艳了刹那,不过转而便笑着回应。
叫少女面色一瞬间,又开心了起来,但偏偏又不满足,继续追问:“那,要是请柬的主人站在这里,和我一起呢?”
“谁更好看?”
宋柴薪哑然:“这”
“我就知道。”
阮秀秀叹了口气,似乎对他这个回答并不意外:“只要是和师姐比,你都会犹豫,可明明咱们相处的更久嘛。”
她掰着指头,低头算着:
“之前云鸾山见过的面,还有缉魔司半年历练,日日出勤,我还送过你玉坠,真算起来,师姐和你都未必有我亲昵呢。”
似乎察觉到了阮秀秀的低落。
宋柴薪沉默了片刻,忽得失笑:“我当然和秀秀师姐,关系也极好了。”
“只是大师姐对我而言,总归还是不同的。”
“而且话又说回来,”
“宋师姐只是宋师姐,”
“但阮秀秀,却只有一个。”
“何须浅碧深红色,自是花中第一流。”
“不与人比,天地自宽,又何必时时计较呢。”
听到这话,阮秀秀这才面色稍缓,又恢复了几分神气:“哼哼,知道啦,左右你都说不出个所以然来,竟是说一些漂亮话骗我。”
“但我听说,你要去外放一城,担任镇守?”
图穷匕见。
在宋柴薪微微愕然的目光里。
阮秀秀嘿嘿一笑:“我如今也是大先天修为,还是缉魔司银章巡守,再加上我师傅和项缉魔使私交不错,谋求下放,做一方大城里的缉魔司主,虽然差些意思,但也勉强够格。”
“所以.”
“师弟,要不考虑带上师姐一个?”
“你不同意,也没关系。”
“我自己去也成。”
少女骄横,微扬起头来,这时候,她终于将所谓的‘特权’展现。
叫眼前的宋柴薪,一脸无奈。
不过,终究也没有拒绝。
毕竟某种意义上讲自己出任一方,在最开始,也确实需要一些亲信。
只不过阮秀秀的这种行径,也确实叫他,有些措不及防。
(ps:第三更,一万四,睡个觉,睡醒还差6K。)(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