梧桐府,谢家!
末月初五,大雪隆冬。
呼呼~~
北风呼啸着,卷起层层瑞雪。
谢府在寒冬祭祖的比武台上。
四支谢樵玄的嫡系后裔血脉,‘安、平、远、微’中的大公子谢安子嗣。
比季夏大了七岁的堂兄,谢桥。
此时,正在‘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带动一层层白雾,从他的鼻息中吐出。
谢桥本来,是整个谢府当代最出彩的年轻一辈。
虽然在整个梧桐府未必够得上前十,
但以水火仙衣大成,即将采气入体的修为,再加上将一门‘名门’剑术承影剑,都修至圆满的他...
放眼除却‘谢微’这一支的另外三大族主嫡脉,以及诸多支脉!
能在二十多岁的年纪里,就有这般造诣的,已经再也找不出来第二个人。
但此刻的谢桥,握住剑柄的手,已经开始微微颤抖。
锦衣华服的俊朗公子抬头。
看着不远处那脚踏积雪,气血沸腾,黑发飞扬,背后有一轮大日冉冉升起的宋柴薪,
又望向周遭围观众里,先前被六拳捶败的几个面色惨白的同族同辈,当即摇头苦笑:
“宋柴薪,宋柴薪...”
“我谢桥自六岁习剑,至今三门剑术圆满,其中一门,还是‘名门’传承,可却遍寻七年,也未曾悟出一缕‘意境’来。”
“你不过才学了半年拳脚,怎么可能参悟得出‘日月齐辉’之拳意,而且还成功入了拳意第一层‘化境’,可以随时随地,随心所欲的施展?”
谢桥百思不得其解。
他本以为关于宋柴薪拳道天赋之事,不过只是过分夸大而已。
再加上,原本父亲就对宋柴薪有些排斥,以及谢府只有两个参与‘武举’选拔名额的原因,谢桥本就对其态度一般。
可祖祭这一日发生的一切,却将他的骄傲姿态,彻底击破击碎了。
整个谢氏最出彩的年轻一辈,竟无人能是他一个‘汞血银髓’的武夫,一合之敌!
“我的拳,是只练了半年。”
“可为了练这半年的拳,我蛰伏了足足十五年。”
簌簌...
踩踏在积雪之上,宋柴薪一步一步靠近着谢桥,同时气血翻滚着,因为连续斗翻了谢家年轻一辈数人的缘故,此刻的他,气息有些不稳。
但仍在与谢桥的交锋中,牢牢占据了上风,并且转化为了胜势。
他微微垂下头来。
看着眼前这位谢府天骄。
透过他的双眸,宋柴薪看不到自己的影子。
于是,他便答道:
“你没有赌上一切的决心。”
“赌上一切?”
谢桥迷茫了。
他自觉自己明明已经足够努力了,怎么就没有赌上一切了?
“倘若你不是谢府天骄,没有梧桐谢氏给你撑腰,环视四顾,皆是虎豹豺狼,你行差踏错一步,就将万劫不复。”
“这个时候,你拥有的只有你手中的剑,你能够仰仗的,也只有你掌心紧紧攥住的剑。”
“或许你什么时候能够经历这样的一天,剑法便会突飞猛进罢。”
“你不能因为追逐‘意境’而去练剑。”
“就如我不是为了追逐‘拳意’,而去练拳一样。”
披着玄衣大氅的宋柴薪,语气古井无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