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喔，这个我和老孙还真研究过。”

蔡崇鑫收敛笑意，“是财付宝新推出一项理财服务，直接对接的就是陆飞的三体基金，打的旗号是‘第一只互联网货币基金产品’，7天利率就有271%，别说，可比银行的活期高多了。”

鹿云板着脸，“这难道不就是一个披着基金外衣的银行嘛！”

“还真不一样。”

蔡崇鑫认真分析，金融监管政策可不允许财付宝给用户们发利息，余额宝的收益与其说是银行活期存款的利息，倒不如说是货币基金的收益。

“有区别吗？这不就是偷换概念嘛！”

鹿云拍案而起，骂骂咧咧。

“可道理上的确说得通，余额宝可以是一款货币基金产品。”

蔡崇鑫叹了口气。

一旦把钱从财付宝账户转到余额宝，财付宝公司就会自动把用户的钱买成名为“三体增利宝货币”的货币基金，这样一来，用户在余额宝的钱就可以得到货币基金的收益，财付宝还允许直接用余额宝的钱消费。

“银行就不管管？”

鹿云瞪大眼睛，“就纵容陆飞这么胡搞，却一直不批准我们诚信通的第三张支付金融牌照，这特么是什么道理！”

蔡崇鑫一个激灵，“陆飞他们很聪明也很懂规矩，余额宝专门设置了一个上限，就是以防银行那边戒备，以为是跟他们抢生意呢。”

“他们设置了多少？”

“2个亿。”

“没错，2个亿，2个亿啊！”

鹿云连声强调道：“再加上之前的3个亿，才几天的工夫啊，就让陆飞凑到了整整5个亿！差不多七八亿美刀！”

“那3个亿一分也不会用在飞购网。”

蔡崇鑫看到他肉眼可见的紧张，连忙安抚，心里清楚为什么这么焦躁，因为阿狸之前干翻飞购的自信，全都来自阿狸雄厚的财力。

虽然支付、物流、服务、流量、品牌等等，全方面都落后于飞购，但前有雅虎的1亿美刀，后有上市的融资红利，完全有资本跟既不融资也不上市的飞购网，一决雌雄。

可万万没想到，陆飞竟然还能想到这种集资的模式，简直抹平了阿狸最后一点优势。

“那么，另外2亿呢？之后2亿，之后的之后又来2亿呢，有了余额宝，陆飞就有源源不断的2个亿，我们呢！”

鹿云气的不只是天杀的陆飞不按套路出牌，更气的是凭什么财付宝可以，诚信通却不可以，甚至连一块牌照都捞不到。

“是啊，不过有一点我想不明白。”

蔡崇鑫疑惑不解，“他为什么偏要弄出一个‘余额宝’，为什么不干脆让飞购网上市？按理说，飞购网早该上市了，只要一上市，钱啊，名啊，不就都来了嘛，不说是华夏企业第一股，至少进入前十我看没什么问题。”

“为什么？”

鹿云撇撇嘴说：“这还不明显嘛，不就是惦记着港交所能同意他的ab股方案嘛，到头来也是给我们做嫁衣罢了，现在当务之急，就是我们的诚信通。”

“可只要他们不点头，我们的第三方支付牌照就根本没着落，依我看，正好借这个世界互联网大会诉一诉苦，阿狸好歹是全国第二的电商平台，六一九的销售额又干到了27，不，3多个亿，就这么入不得法眼吗！”

蔡崇鑫眼神里充满坚定。

鹿云抓起桌上的邀请函，“没错，就借这次大会，支付的问题必须解决，这是一个卡脖子的问题，必须提到最优先级。”

24日，距离世界互联网大会还有一天，他们两人提前动身到全国金融的中心。

把整个沪市的大型金融机构拜访了个遍，想复制陆飞财付宝的模式，也搞一出互联网金融创新，但很遗憾，几乎所有大型金融机构直接把鹿云拒之门外，甚至直接给闭门羹。

为数不多的某银行，副行长认真地接待。

“鹿总，蔡总，不好意思，支付转账，我们欢迎，金融合作，不行？”

“为什么不行？”鹿云气愤不已。

“这就是政策。”副行长笑道。

鹿云气笑道：“陆飞难道不一样吗，为什么他就可以做做，还可以在财付宝上发布‘余额宝’这种货币基金？”

“我们跟陆总很早之前就谈好了，而且他是爱国的。”

“我也可以谈，我也可以爱国。”

“你们在阿狸粑粑是什么身份？”

副行长毫不客气地指出阿狸粑粑虽然听命于管理层，但大股东是雅虎，二股东是软银。

无论如何，把金融支付向你们开放，没人会放心，而财付宝却截然不同，陆总是久经考验的自己人。

两人面面相觑，终于明白牌照迟迟不批的真正原因，鹿云迫不及待地问到是不是我们只要当上诚信通的话事人，就什么都可以谈？

望着副行长的笑容，一切尽在不言中。

鹿云败兴而回，走出银行的时候，原本晴朗的天空顷刻之间，乌云密布，正合了他此刻的心情，郁闷不甘当中，带着无比的愤怒。

“上车吧，上车说。”

蔡崇鑫生拉硬拽，把他拉上了车。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鹿云咬牙切齿。

蔡崇鑫无奈地叹息：“他们这么做也不是没有道理，诚信通和阿狸一样都算外企企业，当然没有资格获得支付牌照，这一步陆飞比我们想得更长远，在飞购网成立之初，就把财付宝独立出出去，失策啊，真的失策啊。”

“看来想要获得牌照，只有把诚信通从阿狸粑粑中独立出去才可以。”鹿云眼珠骨碌一转，“也许，这未必不是一个机会，正好我也不想让雅虎和软银沾诚信通的光。”

“不行，绝对不行！雅虎和软银一旦知道我们把诚信通独立出阿狸体系之外，一定会在董事会大闹，现在可是上市的关键时候。”

蔡崇鑫想也不想，直接反对。

“那就等上市之后。”

鹿云扬起一抹坏笑，“也许根本不用等到上市，我们现在就可以动手，先成立一个新的支付系统，把诚信通的用户数据导入到这个新的系统，不就摆脱了阿狸的掌控，不也就摆脱了雅虎和软银的掌控吗？”

“如果被发现了的话……”

蔡崇鑫张了张嘴，自从他一次两次数据注水造假，就感觉朝着邪路一去也不回头。

鹿云耸了耸肩，“我们可以偷偷摸摸地进行，而且诚信通也可以继续存在，只是我们发现，诚信通远远不如这个新的系统好用。”

“杰克，这件事我们最好……”

不等蔡崇鑫把话说完，鹿云沉下脸：

“甚至银行不改变，我们就改变银行！”

“啪！”

“啪啪！”

豆大的雨点砸在车窗上，像机关枪的子弹一样扫射，雨越下越大，大大小小的雨滴连成一片，随后，一个怒雷咆哮着从天而降。

“崇鑫，名字我都想好了。”

鹿云嘿然一笑，“就叫‘支付宝’，你觉得怎么样？”

蔡崇鑫幽幽道：“杰克，还是不要高兴的太早了，你忘了之前的‘淘宝网’域名吗，也许‘支付宝’域名，也被陆飞抢占了呢？”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鹿云心里咯噔一下，双瞳震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