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是文艺片,但王朗并没有刻意煽情,还抖了不少包袱进去。
比如陈贵林评价小菊那句颇具灵魂的话:“她终于过上了梦寐以求的,那个不劳而获的日子。”
还有后面他去借钱,好友们纷纷躲着他,镜头固定在那里,就人在那傻乎乎地跑来跑去,以至于不少观众都是笑着看的。
陈贵林虽然没什么钱,但他还是送小雪去学了钢琴,还送了两瓶护肤品给老师,让她多照顾一下孩子。
钢琴老师叫王彩铃,是当地中学的一个音乐老师,爱唱一些大家听不懂的歌剧,总是说她最近就要到首都去了。
结果一年过去了,也没见去成,只是收了陈贵林的钱,从此教小雪弹钢琴。
这钢琴可不能只在学校学,平时也得练。
陈贵林想尽办法给小雪练琴创造条件。他先是托在学校当保安的老友,晚上带女儿到学校里,点着蜡练琴,大半夜的,被人当鬼撵出去了。
后来给女儿做了一架纸钢琴,又是拧灯泡,又是上螺丝,在纸板画琴键,拿书摞起来做琴箱。
一通操作行云流水,昔日工人的精湛手艺表现得淋漓尽致。
随着小雪游戏通关,纸钢琴也终于做成,陈贵林还讲了一段贝多芬的事迹:
“贝大爷的耳朵就听不见,”
“他听不见,别人能听见啊。”
“爸爸给你弹,你也能听见。”
他就这样按着纸上的琴键,唱出了旋律。
小雪一开始觉得很有意思,但很快,她就厌倦了这架假的纸钢琴。
她对父母说,谁能给她一架钢琴,她就跟谁。
对发达之后的小菊来说,一架钢琴不是什么难事,但对下岗的陈贵林而言,难如登天。
他先是到处借钱,到后来连偷琴都想到了。
在这个过程中,陈贵林的朋友们也粉墨登场了。都是曾经的工友,下岗之后干什么的都有,焊工大刘当了杀猪匠,木工二姐夫开了理发店……
在还钢琴的过程中,这些曾经的工人们看着学校里那架钢琴,用自己的专业技能七嘴八舌地讨论起了钢琴的构造。
又是铸铁翻砂,又是榉木贴面,各种术语一个接一个地冒出来。
他们只是在感叹人家的活干得精细,但陈贵林却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那就是要自己造一架钢琴。
看到这里,哪怕从名字猜到他们要造钢琴,不少观众还是惊到了。
怎么会有这么天方夜谭的想法,一群大老粗造钢琴?这怎么可能呢?
陈贵林的工友们也是类似的想法。
就连陈贵林自己心里也没底,但现在对他来说,只有这个办法了,女儿小雪——那就是他的命啊。
“飞机火车轮船原子弹都能造,钢琴怎么不能造?”
“你这种想法,只有两个字——离谱。”
“那你告诉我谱在哪呢,你抬头就能看见哆来咪吗?”
一番争论之下,陈贵林一锤定音。
“说穿了,钢琴也就是个钢铁做的机器,别人能造出来,我们肯定可以!”
他还跑到图书馆借了一本讲钢琴制造的书,只不过都是俄文,看不懂。
陈贵林炸了几条鱼,拎着塑料袋就找上了王彩铃,想让他翻译翻译。
结果还没进门就吃了闭门羹。
“俄文?我唱的那是正宗的意大利语!”
被轰出来的陈贵林又想起了以前厂里的工程师汪工,那是苏联留过学的知识分子,翻译这本书肯定不在话下。
至于技工……他找的也都是以前厂里最好的工人。
这一段画面切得飞快,寥寥数笔就把每个角色的背景交代得一清二楚。
汪工,厂里德高望重的工程师,心心念念的就是厂里最后的那两根大烟囱。
季哥,手下的人挖建材和其他人起了争端,三言两语就把事平了,大家都服气。
快手,年轻的时候顺手牵羊,还用啤酒瓶打过胖头,这也为团队后面的矛盾买下了伏笔。
还有小胡,唯一一个下岗之后更快乐的人,他现在当了芭蕾舞老师,只是所有人都不理解他的舞蹈。
陈贵林也不理解,但他赶走了嘲笑的人群,邀请他一起造钢琴。
但他身上有一种人格魅力,哪怕大家都没有钱,现在也愿意来帮他。
就连王彩铃,也因为在婚姻俱乐部,陈贵林帮忙解围,加入了造钢琴小队。
就这样,一群截然不同的人异想天开地聚在一起,准备造一架钢铁做的琴。
说实话,故事进展到现在,所有人都对男主有些无语,自己没有钱,那就让女儿和妈妈过呗,非要把女儿绑在身边,跟着自己受苦干什么呢?
总是在折腾,观众看了都累,从纸钢琴到偷琴,坑了这么多朋友,为什么还有人愿意跟着他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