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是被那一双眼睛看着,已经让季觉忍不住开始打摆子了。
妈的,有变态啊!
其他反派出场,都是仰天大笑哈哈哈,然后随意把敢杀自己手下的对手全都碾死,就伱一个人看着自己这个颇有姿色的小男孩儿开始眼睛放光面红心跳好爱好喜欢……
太几把吓人了!
此刻,涌动的血水骤然升起,交织为诡异的九指巨手,猛然向着季觉他们捞了过来,吓得季觉脸色惨白:
“大哥,我不卖钩子的,你找错人了!”
血手一滞。
那干尸一般的面孔上,笑容仿佛僵硬了一瞬,令季觉心里越发的肯定和了然:草,你果然图谋我的钩子!
‘可惜’,并不是——
他甚至没有注意到季觉在说什么。
无数眼睛开阖之中,所看向的,是季觉脚下,蔓延的血泊中所渐渐显现的一缕晶光……就像是种子在萌芽一般的,生长。
晶莹剔透的水晶之花,自水泥和铁石之中,生长而出。
就像是钉子一样,嵌入了血泊里,令它再无法向前延伸一寸。
有那么一瞬,时间仿佛也于此凝固。
一切都在这突如其来的变化中冻结。
回荡在空气中的,只有一声遥远的长叹。
“可终于……逮到你啦!”
地面之上,喧嚣混乱的夜店前方,那个靠在机车旁边抽烟的身影轻叹着,弹掉了手里的烟灰,转身,长发在风中飞扬。
闪烁的霓虹照亮了她的脸颊,还有嘴角所勾起的,残忍笑容。
就这样,抬起手,隔着遥远的距离和层层楼板的阻隔,隐隐笼罩了血水之中的佝偻身影,然后——五指握紧!
轰!!!
大地动荡,建筑哀鸣巨响,在闭塞恶臭的停车场内,骤然有无数宛若刀锋的晶体凭空生长,延伸,汇聚,仿佛化为了巨树,向上生长,向下延伸。
贯穿!
轻而易举的撕裂了物质的阻拦和血色的反击,将数之不尽的巨眼连带着血水碾成了粉碎,再然后,楼板破碎的声音传来,巨响接连不断,那个高挑修长的身影,自原地坠落,向下。
转瞬间,坠入了停车场的最底层。
闪烁的暗淡灯光里,弥漫的烟尘中,显现出那一张并不温柔的笑脸,俯瞰着血水中的干尸:“这年头,你们这帮拜龙教的狗屎,竟然还敢在崖城露头?”
“超拔位阶——”
此刻,干尸的模糊面孔上,戏谑和兴奋荡然无存,仿佛如临大敌。
偌大的停车场,此刻已经被蔓延井喷的血色和无数瑰丽的水晶之树所充斥,那耀眼的晶光和猩红之间碰撞在一起,彼此绞杀。
只是掀起的狂风,便已经将缩头保命的季觉和陆锋所吹飞。
在狂风和碎片的迸射里,惊骇的俩人趴在了地上,彼此对视了一眼之后,便不约而同的……看向了出口的方向。
陆锋匍匐前进,而季觉则跟在后面蠕动咕涌。
虽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此刻不跑路还留在原地鼓掌掌,等着神仙打架把自己捎带手碾死么?
只是,完全没有预想之中的大战三百回合。
倒不如说,才刚刚开始就已经结束了。
无穷血色爆发的瞬间,干尸就已经猛然溃散,消失无踪,跑他妈的比季觉他们还快!
真就一点强者的风范和逼格都没有。
丢人!
季觉一边腹诽着,一边停下了咕涌,兄弟俩看着站在眼前的黑色皮靴,缓缓抬头,便看到了闻雯的脸。
她歪着头,重新点了一根白星,轻飘飘的吐了口烟气之后,似笑非笑的问道:“喲,两位,这是准备去哪儿啊?”
实在是,出人预料。
面对血渴症这样扩散的威胁,安全局本身就对各个地区的报警记录有所监控,遇到异常的状况和病例,都是会随时检查和出动的。
在童画查清楚袭击者的去向之后,赶来的闻雯本以为已经晚了,说不定要白跑一趟。
没想到,竟然能看到如此奇景。
只能说,世界实在是奇妙。
而面对如此祥核的微笑,陆锋的表情抽搐了一下,另一只手悄悄的将刚刚从包里摸出来的那一块……黑色柔软胶状物,再塞了回去,塞得更深一点。
可惜的是,陆锋实在不善言辞,只能推了推旁边的季觉,让他赶紧说两句骚话缓解一下尴尬的氛围。
季觉吭哧半天之后,艰难的挤出个营业式的热情笑容:“大姐,何时来的?”
“唔,我想想。”
闻雯捏着下巴,似是思考,很快,便忍不住笑出了声,“从你说你这辈子拼了命的当卷狗,不是为了变成那种东西的时候……”
“别,别说了,求求了!”
季觉只觉得浑身紧绷,哪怕这屁话是刚刚自己说的,脚趾头也不由得下意识的抠地板,只感觉这个狗屎停车场欠自己三室一厅。
“多谢大姐救苦救难!”
他咳嗽了半天,终于从地上爬起来,双手抱拳:“请放心,今天发生的事情,我们兄弟俩是绝对不会说出去给您添麻烦的。
咱们山不转水转,山水有相逢,改日再——”
还没说完,他就拽着陆锋,准备跑路。
很遗憾的是,依旧没能跑成。
一张证件从他的面前展开。
“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崖城安全局行动部北山主管闻雯,简单来说,就是负责北山区这一块的片儿警。”
说着,她按着俩人的肩膀,‘热情’邀请:
“咱们,找个地方聊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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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小时后,机车和季觉的小绵羊都丢到了路边。
崖城夜市,热闹喧嚣的大排档,人来人往,一片繁忙。
啪!
一扎冰啤酒和堆成山的东城烤串拍在了俩人的面前。
“来,走一个——”
闻雯率先端起了啤酒杯,仰头开始吨吨吨,一口干完之后,爽快的打了个酒嗝,便啃起了毛豆来。
没有审讯室,没有坦白从宽的标语,也没有好警察坏警察的把戏。
呆滞中,季觉和陆锋面面相觑。
“呃……”季觉开头问道:“您不是说,要问问……”
话没说完,一杯啤酒就塞进了他的手里,夸一下的碰了杯,闻雯满不在乎的摇头:“这个点儿都下班儿了,急着加班干什么,喝!”
季觉欲言又止。
事到如今,自己根本不会喝酒的事情,已经完全说不出口了!
在迷迷糊糊中,不知不觉啤的换成红的,红的换成白的,干掉不知道第多少杯之后的季觉趴在桌子上,只感觉,这位大姐的酒量果然和胸怀一样深不可测。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他喝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