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高而下,冷冷盯着下面被他关在大牢一段时间,此时弯腰行礼的侯束东,太子眼中迅速划过冷芒,而后便不咸不淡的开口;
“东川侯免礼!”
侯束东这才缓缓直身腰板,不想太子却又说;
“之前的事让侯爷受委屈了,孤在此给侯爷赔不是!”
不等太子起身,侯束东赶忙抱拳急道;
“太子殿下严重,虽说此事与本侯无关,可无端被牵扯其中,配合朝廷查问也是应该的!”
侯束东的话挑不出一点儿毛病,甚至可以说是极为大度,但太子清楚,这只是表面的假象而已!
因为,不光太子清楚眼下的局势,就是侯束东心里也极为明白,眼下朝廷正是仰仗他的时候,别说此事根本和他没关,就算他真杀了那伏宗望,太子也不能,更不敢拿他怎样!
“赐坐!”
太子就极为客气的开口,侯束东道谢后,过去坐在右侧首位的位子,神色自若,腰板儿挺直,扭头看向首位就问;
“不知殿下宣臣进宫所谓何事?”
这话一问,坐在首位的太子莫名有些被动,心底不满情绪立即上涌,好在常年冷阴的那张脸并没什么明显变化,但声音却有些冷;
“伏章远出逃在外,京中多有不安,为防患于未然,孤再三思索后决定,从东边儿调兵马前来守护京城安宁,此事还需东川侯配合。”
虽然东边儿的地盘儿和军队都是朝廷的,但东川侯镇守东边多年,势力一手遮天,太子对他说话也极为客气。
听这话,坐在下面的东川侯眼神微闪,捋了捋山羊胡,便看着太子问;
“太子打算调多少兵马回京?”
东川侯心里再怎么有想法,此时的他在太子面前,完全表现出一副为人臣子该有的模样,但离他最近的叶开却清楚的看到,他放在膝盖上的另一只手却不由紧握。
面对东川侯的问题,太子不但没有着急回答,反而一脸疑惑的反问回去;
“东川侯觉得,多少兵力能保京城安稳?”
这个问题,问的着实让人不好回答!
而且东川侯清楚,只要他的回答不符太子心意,那怎么说都是错!
在太子的注视下,东川侯低头沉思片刻,再抬头就不由问;
“不知,如今京城郊有多少兵马驻扎?”
这是个很敏感的问题,一般人还真没胆量问!
偏偏,侯束东在此时问出了这个问题,还抬起头直直与太子对视。
双眸中明晃晃闪过不悦之色的太子,突然,勾唇露出一抹笑意,顺带又问;
“此事,父皇未同孤说过,不过侯爷倒是提醒了孤,回头孤问问父皇!”
瞬间,东川侯脸色一变,放在膝盖上的那只手再次紧了又紧,而后缓缓松开;
“是臣失言,还请殿下恕罪!”
“无妨,你我君臣闲聊而已,不必如此拘谨!”
“是——”
接着,东川侯又说;
“不过东边儿离京城甚远,现在调遣军队来京,路上可能不好走,因而会耽误时间……”
“孤相信这都不是问题,也相信以东川侯多年带兵的经验,定会有办法让他们尽快到京。毕竟,京城安危,容不得任何人忽视!”
太子的语气,客气中带着警告,让东川侯连找借口推辞的机会都没有。
“太子殿下,不然先调两万精兵进京,待……”
“五万骑兵,半月之内必须到达京城,东川侯,这是孤给你的死令!”
五万骑兵?
那可是他大半的家底呐!
想要找理由讨价还价一番的东川侯,抬起头对上太子冷戾的眼神,又想到如今一家都在京城,硬吞下到嘴边的话,起身大声道;
“是,臣领命!”
东川侯只能乖乖领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