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她竟是一门心思地入了宫,我们便甚少联络了。最后一次见她,应是你祖父出事之前,那时她已经是圣上身边的宠妃,也诞下了皇子。那日,她突然差人传我入宫,说想我了,那日我们久违地一起喝了茶,聊了天。此后不久,你祖父便出了事,我们也就再未见过了。一直到现在,我们已经算是两个世界的人了。”
夏桉抿抿唇,道:“小娘,淑贵妃她是个什么样的人啊?”
“她这个人,身上总有一种神秘感,时而能像名门闺秀一样,端庄沉稳,时而又像个邻家妹妹一样,赤脚玩水。我那时之所以愿意与她走得近,也是因为和她在一起很有乐趣。
不过,她看着像是如我一样心思简单的后宅女子,实际上是个很有目标的人。也是,她若是向像我这般,如今未必能做到贵妃的位置。”
夏桉默然点点头。
这时,苏氏目光犀利地看向她:“你跟我说清楚,你今日的茶百戏,是怎么回事?”
夏桉倏然笑笑:“就,就感觉是天意。”
“什么天意,天意也不可能让一次都没有做过茶百戏的人,不仅做出来,还变换了两次。”
自己女儿的茶艺她十分清楚,她是怎么都想不明白的。
夏桉伸手指指天:“大概是老天觉得我今日被二姐姐算计,实在憋气,所以,就帮了我一把。”
苏氏脸色不悦:“你就糊弄小娘吧。那我问你,若是真让你去宫里,你怎么办?”
夏桉揽紧苏氏的胳膊:“我们走一步,算一步嘛。”
苏氏停了脚步,仔细看夏桉的脸。
夏桉被盯得莫名,伸手摸向自己的脸:“怎么了?”
苏氏纳闷转过头:“是我的女儿,没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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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城,淑贵妃的章华宫。
每一年,淑贵妃都会让画师为自己画一张像,留存起来,用以思故。
于川海进来的时候,画师正在为淑贵妃画像。
听了于川海的禀告,淑贵妃皱了皱眉:“赵幽和夫人,各受了三十杖刑?”
于川海是过来告诉她赵幽和夏媛的受审结果的。
于海川道:“是的,娘娘。听说伤得还都不轻。”
大理寺的杖刑,必是杖杖到位,一点水分不带。
三十杖下去,定是够人受的。
今日在鹿苑,发生了掳人事件,毕竟是在屿月的地盘,必得按规矩办。
可这等芝麻小事,何至于罚得如此狠?
于海川有些担忧道:“娘娘,如此这般,永定侯府那边,会不会有什么想法?”
淑贵妃坐得有些累了,换了个姿势,挥下袖子,屏退了画师。
然后站了起来,由宫女扶着,脚步雍容地踱到了软榻处,重新舒服地坐了下来。
宫女立刻为她倒了杯热茶。
她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永定侯的这个世子,也该管一管了。他们不舍得管,受了罚也是他应得的。”
“可,万一永定侯将这笔账算到了娘娘头上,别引起什么误会才好。盛枷是您的人。而他和魏府,又都是娘娘未来的筹码。”
淑贵妃眸色淡淡道:“那便给他些甜头,这次北犹在边境滋扰,他不是一直想让他的长子去平定立功吗,回头,给他安排了就是。”
“娘娘英明。”
于海川又道:“娘娘,盛枷这两年,行事越发我行我素了,要不要敲打敲打,回头别坏了娘娘的事才好。”
淑贵妃勾唇笑了笑:“他啊,现在倒也不必,不论如何,他都是瑾儿身边最得力的一把刀。既然是刀,锋利一些,倒也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