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鹊便将今日经历的事,从她喝醉酒说醉话,到出了小竹楼,马拉稀了,再到她们扶着她晃悠了半条街,她坐在马路旁不肯走,最后到程大人和盛大人好心,让她上了大理寺的车。
一一讲给下夏桉听。
夏桉听着喜鹊的讲述,神色逐渐呆愣。
喜鹊好奇道:“姑娘,你梦见盛大人什么了?”
夏桉微微叹了口气,努力维持淡定:“也没什么,就是,咒他会死罢了。”
“啊?”喜鹊吓得捂住了嘴巴,怪不得下车时,盛大人那张本来就阴沉的脸,都快耷拉到地板上了。
原以为姑娘最多就是夸大其词,在车里说几句不着边的醉话,哪曾想,她还开大了。
喜鹊心里一时慌得不行,声音发颤地道:“那个,没事的姑娘,你喝多了,盛大人定不会跟你计较的。”
虽然都传说,盛枷此人记仇又阴险。
但盛大人对他家姑娘,定会仁慈以待的。
定会的。
夏桉绷了一会儿情绪,最后实在绷不住。
她捂着脸有些崩溃地道:“怎么总能让我遇到他啊。”
如果梦是真的。
她记得,她好像还极其诚恳地,劝他赶紧去逃命。
她这不是作死吗?
盛枷今日能让她活生生从他的马车里走出来,是吞下了多大的愤恨啊。
喜鹊终于也绷不住,带着哭腔道:“姑娘,都怪我和琥珀,我们不该让你上车的,早知如此,就算是拖,我们也应该自己把你拖回来的。”
夏桉面色悲伤:“那倒也不必吧,至少,可以把我先放在路旁,等那马拉完了,再回来拉我啊。”
“姑娘,你不知道那马拉得有多臭,若是半路上又拉了,会熏死姑娘的。”
夏桉咬了咬唇:“好吧,就是命罢了。”
仔细想想,哪能事事都称心如意呢?
跌跟头就跌跟头吧。
她也不是第一次惹盛枷了。
若是他真的记恨上她,找她麻烦,那她大不了就使出自己的杀手锏。
保命的本事,她其实还是有的。
这样想着,她心里就好受了许多。
她咕咚咕咚喝了一大口水。
刚好琥珀取了晚膳回屋。
夏桉叹了口气,又舒了口气,花了几秒稳住了心神,下了床。
“走,先用膳。”
喜鹊都还没有忏悔完呢,眼见着夏桉已经奔着晚膳去了。
她摸了摸眼角挤出来的泪珠:姑娘这就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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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桉做到餐桌边,见今日的膳食格外清淡,且几样菜都是小娘喜欢吃的。
这应是魏氏故意为之。
这种时候,她倒是知道想着小娘了。
这是有多怕她们将那件事说给父亲和祖母听。
琥珀一边布菜,一边神秘兮兮道:“刚刚绿幺与我同行回来,说二姑娘不知犯了什么错,如今被夫人绑在滟芳阁,夫人怕她瞎喊,连嘴巴都给封上了。她不吃也不喝,整日呜呜地在床上挣扎,夫人还派了郭嬷嬷在滟芳阁盯着她,像是怕出什么差错。姑娘,你说二姑娘究竟犯了什么错,会这么严重?”
绿幺是借琥珀的嘴,让她知道夏媛的状况。
夏桉轻轻摇了摇头:“不清楚,能让夫人如此生气,必是触了她的逆鳞。”
喜鹊道:“活该,谁让她一天天的,总不怀好心思。现在她们母女还自己窝里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