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0 章 火光(2 / 2)

“嗯,我凉薄,凉薄到天天给你带饭打水洗衣服。”洛光按着他不为所动,“至于明哲保身,像你这样的蠢货想不明白聪明人的逻辑也是正常的。”

“你——”白一鸣气得想打他,却醉得伸不出拳头,最终他软绵绵地锤子洛光肩头,晕了一会儿小声道,“……不过你勉强也算个好人吧。”

洛光扯了扯嘴角:“谢谢你的好人卡。”

晕乎乎的明皎上完厕所被程溪扶着出来,他进去的时间似乎有些长,但醉酒的人动作不方便好像也说得过去。

众人都没说什么,唯独白一鸣立刻要洛光扶他起来:“皎皎你终于出来了,怎么进去这么久……哎洛光你别摸我腰!”

洛光咬牙切齿道:“我这是在扶你!少说几句赶紧的。”

程溪闻言动作似乎顿了一下,云栖见状收回目光,故意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等其他人回来后继续游戏。

三轮游戏结束的时候,天色已经深了,大家都有了困意,酒也喝了不少,但众人还是撑着困意和酒意一起收拾残局。

白一鸣醉得靠在洛光身上,却不妨碍他乐颠颠地和明皎商量明天还要继续聚会的事。

明皎他们拎过来的酒喝了两瓶还剩一瓶,程溪看起来想把酒拿走,洛光却突然开口道:“既然明天晚上还要聚会,那不如酒就先放到这里吧,也省的来回拿麻烦。”

程溪一顿,原本喝醉的明皎揉了揉眼睛道:“可阿……云总不是酒精过敏吗?还是我们带回去吧。”

“无妨。”云栖主动道,“只要不入口应该就没有大碍。”

段星阁闻言收拾的动作一顿,随即跟着道:“你们俩一个喝醉了,另一个还得照顾,拎瓶酒回去也不方便,就先放这吧,反正明天还得来。”

程溪还想说什么,明皎揉了揉太阳穴,一副晕乎乎的样子道:“

那就先放这里吧。”

程溪一顿,似乎怕人看出什么来,也没再说什么。

云栖借口回屋放酒,趁着夜色绕到了木屋后面,没有火把和其他照明设备,只凭借月色,基本上什么也看不清。

他只能用脚沿着墙边去试,但没过多久,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真的让他发现了一堆奇怪的东西。

黑夜本就看不清楚,这堆东西还放在角落里,藏得十分巧妙。

云栖看了眼周围,见没人后蹲下用手摸了一下那些东西的材质,发现那似乎是树枝和布料制成的简易装置,它们放的离木屋墙壁还有一定距离,但和墙壁之间还放着零零碎碎的一些东西,时间紧,云栖没摸出来那是什么,只是感觉有些硬。

但他蹙了蹙眉后还是突然想明白了程溪的打算。

这点东西点燃后只是小火,那些硬物应该是起到引线一样的作用,需要一定时间才会蔓延开来。

而木屋外是没有镜头的,只有屋内装有镜头,等到大火烧起来时,完全可以解释成是篝火未熄干净才烧了木屋。

再加上今天活动结束得晚,山洞和木屋在都有监控,所以他们两组的摄像师已经定点下班了,只有跟着剩下两组的摄像师在现场拍摄。

等到待会彻底结束,从那两组带着摄像师离开到程溪二人按照正常速度回到山洞之间,存在一段不长不短的空白。

以云栖第一天走到山洞的时间算,只要程溪跑得快一点,等到这边的大火烧起来时,他们很可能已经在山洞中睡着了,如此便能制造不在场证明。

而且明皎还喝多了,就算出现了一些偏差,只要木屋内的镜头拍到火时他们也出现在山洞的镜头中,那一切都好说。

程溪竟然敢选择用镜头给自己充当不在场证明,和前世在众目睽睽下直接将云栖推下水时一模一样,猖狂得一看就是同一个人的手笔。

这些推论看似复杂,可也只是电光石火间,云栖便想明白了一切,随之收回了思绪。

他看着黑暗中的木墙,什么都没有做,甚至都没动那个装置,只是抬手把剩下的酒浇在了那堆东西上,而后又沿着墙倒了一圈,木制的墙壁很快便被浸湿了。

酒精的味道不小,但云栖并不担心。

程溪需要扛着明皎回去,身上的酒气势必不会小,而会选择如此手段的人,也必然自负到以为自己天衣无缝算无遗策,进而不会察觉出任何问题。

恶毒和愚昧都不是他最大的缺点,张狂和傲慢才是。

他们不是想杀他吗?云栖把空空荡荡的酒瓶攥在手里,垂眸看着黑暗中的一切,漫不经心地想到,那他就替他们加把火。

看看到底谁才是算无遗策的那一个。

云栖掐着时间回到了木屋前,帮着众人把残羹冷炙一起收拾掉后,挨个送走了他们。

而后他像是毫无防备一样,架着喝得半醉的段星阁回了屋。

段星阁挂在他身上不依不饶:“哥哥……”

云栖被他劣质的演技气笑了,直接了当地把他往床上一扔:“别装了,那点酒要能把你喝醉,我恐怕得研究研究你是不是被调包了。”

“我没演……”段星阁相当敬业道,“我是真的喝醉——”

云栖走到屋内的那个摄像头前,闻言漫不经心地打断道:“我戴着耳机的时候,你当着我面说了什么?”

“……哥哥想知道?”段星阁一听这个立马不演了,直接从床上坐起来,挑了挑眉露出了一个笑容,“那咱们公平一点,你把你刚刚说的再重复一遍,我就告诉你我说了什么。”

云栖在黑暗中看了他一眼,观众们因为他的阻挡,看不到段星阁的样子,却能看到云栖那一眼似笑非笑又带着莫名意味的眼神。

观众们被他的美貌惊昏了,回过神时摄像头却被云栖三下五除二拆下,直接放在了窗户处,镜头还是对着外面的,画面登时一片黑暗,观众们都惊呆了,回过神后瞬间一片哀嚎:

“不是?啊??说好的生活白痴呢??云总你拆摄像头怎么拆的这么老练啊??”

“我还等着看夜间节目呢,77你干什么!!”

“啊啊啊啊啊可恶刚刚被美貌迷惑了”

“节目组,节目组人呢?!来人护驾啊啊啊”

“我要被扔出去了!!妈咪不要啊!!”

“不是你们晚上要干什么是我们这些尊贵的vip不能看的啊??”

“草,是不是要大DO特DO了!!我以为最先忍不住的会是星星,没想到居然是77!”

观众们都以为云栖拆了摄像头是要跟段星阁做一些不可告人的事情,而这显然便达到了云栖想要的目的。

镜头移开后,段星阁完全没了酒意,他看了看窗户,很明显看出来了云栖的动作另有打算,用眼神向云栖展现了自己的疑惑。

然而云栖没有解释,他只是安静地靠在漏风的窗户旁,看向外面平静的海面,面上没什么表情,段星阁却能看出来,他的心情看起来似乎格外的好。

段星阁清楚地记得,上一次云栖出现这种放松又愉悦的状态时,闻风林当晚便中风入了院,之后再没能从病榻上爬起来。

纵然段星阁知道云栖有把握,但他还是情不自禁地着急,牵着云栖的手想写点什么。

云栖却把手抽了回来,段星阁不依不饶地凑上前:“哥哥……”

云栖被他闹得没办法,看着段星阁明显写着焦急的眼眸,像是运筹帷幄者漫不经心地哄着自己的小狗一样,他轻轻侧头,吹着海风在段星阁耳边小声道:“……老公,乖一点。”

段星阁瞳孔蓦然一缩,想问的话瞬间就全部忘到爪哇国了。

二人离镜头实在是太近了,观众们什么也看不到,却能清楚地听到这声称呼,大半夜的,弹幕却登时坐不住了:

“卧槽卧槽我死了,我命中注定的老婆啊啊啊”

“这什么年上哄年下的情话啊啊啊啊云总怎么突然就有了种又渣又诱

的感觉啊啊”

“啊啊啊啊啊星星你这都不上??”

“这声音比白天糊弄我们的时候温柔太多了吧!!”

“草,星星听得见就用这么涩的方式喊,星星听不见就敷衍我们是吗?呜呜呜你真的好爱他”

“啊啊啊啊果然卸摄像头就是为了干一些涩涩的事情吧!!”

隔了大概半分钟,镜头后陡然响起了布料摩擦的声音和一声声细小且黏腻的水声,掺杂着略显急促的呼吸。

大家一听就知道怎么回事,忍无可忍的尖叫中,观众们越发肯定了云栖拆镜头一定是为了方便他们做一些不可告人的事。

有了这一遭,原本该逐渐安静下来的直播间硬是人满为患,哪怕屋内陷入了安静,两人已经躺下就寝时,黑屏上还全是意犹未尽嚎叫的弹幕。

甚至过了三个小时,来到凌晨,直播间安静得只能听到海浪声时,依旧有人在公屏聊天。

所有人都以为他们俩已经睡着了,而正当弹幕兴致勃勃分享着彼此的精神食粮时,画面中却传来了一些细微的响动,随后在黑暗中,出现了一个若有似无的人影,旁边还有点火光在闪动。

弹幕霎时安静了三秒,而后悚然炸开:

“我靠好像有人,不对,鬼火!”

“???不是吧我以为是我的错觉,别吓我啊!”

“妈呀我柜子动了,节目组呢?!快把他们俩喊起来!!”

“你们怎么敢断定那一定是人?”

“应该是哪个嘉宾的东西落下吧,啊啊啊别吓我啊!”

“星星77别睡了!!快起来!!”

但那个人影在黑暗中似乎并未察觉镜头的存在,反而继续往前走。

弹幕的尖叫声更大了恨不得穿过屏幕把两人喊起来,实际上在那声音响起的一瞬间,段星阁便蓦然睁开了眼睛,他手臂上的肌肉一下子绷紧,作势要起身,却被云栖轻轻地按了下来。

云栖抬手勾住段星阁的脖子将人缓缓拉下,凑到他耳边轻声道:“别急,送你场烟火看。”

段星阁愣了三秒后突然意识到了云栖的意思,蓦然抬眸看向窗外,恰在此时,外面陡然升起了窜天的火光,一下子照亮了整片黑暗。

原本打算放了火就跑的程溪在完全超乎设想的火光中无处遁形,愕然地愣在了原地,刚好和云栖移动过的镜头打了个罩面,直播间的观众一时间都惊呆了。

程溪回过神后扭头就跑,而弹幕则登时炸成了一片火海:

“我靠什么情况??”

“程溪放火,我看见了!!是故意的!!不可能是不小心!”

“他好像拿了个带火星的木棍,像是篝火里烧过的”

“妈呀那么小一点火星怎么烧这么快,他不会还动了别的手脚吧?!”

“当务之急是把云总和星星喊起来啊啊啊!!我手都是抖的,谁有节目组电话啊?!”

云栖整整倒了一瓶酒,火势自然相当

喜人,仅仅三秒的时间便吞没了窗户,热意扑面而来。

火舌蔓延开来,几乎要将二人卷入其中,弹幕因此急的上蹿下跳,躺在火海中的云栖心情却很好。

听着窗外慌乱的脚步声,段星阁眯了眯眼,电光火石间明白了云栖的一切计划,但他竟也不着急,只是抬眸看向了从窗口探进来的火焰。

可云栖见状却有些误解他的意思,见状勾着他的脖子将他拉了回来,慢条斯理地亲了他一口后轻声道:“别出声,做戏要做全套。”

他像个心满意足的大猫,解决了心腹大患,于是高兴又略带生涩地享用着自己的伴侣。

摆在窗户上的摄像机被火焰吞噬,终于结束了他的使命,宛如冰淇淋般融化后,应声摔在了地上。

猝不及防被亲了一口的段星阁微微睁大了眼睛,像是被天上掉落的馅饼砸中一般,心脏瞬间漏了一拍。

他在这个吻中陡然察觉到了云栖身上那种微妙的变化,当即拥住怀中人,克制了半晌才低声道:“哥哥这一招好高妙……这叫什么?”

云栖眸色中倒映着逐渐明亮的火光:“这叫……请君入瓮。”

烈火映衬下,云栖如玉般的容颜间却透着近乎平静的疯狂,那种惊人而危险的绮丽让段星阁根本挪不开眼睛。

他嗓子突然干涩,喉结不住吞咽时他却没由来地想到,如果云栖现在让他去死,他恐怕也会毫不犹豫地答应。

但云栖似乎并不想要他的性命,火光几乎要顺着窗户蔓延而入了,他却收回目光,有恃无恐地,轻轻蹭了蹭段星阁的鼻子,声音小到像是梦魇的呢喃:“怕了?那你可要想好了。”

他说的语焉不详,可两人却对他的意思心照不宣。

云栖曾经的宽容和忍让,都是对弟弟的。他能容忍弟弟的离开,却不能容忍爱人的离开。

无论是什么理由。

他要求绝对的忠诚和百分之百的爱,如果当年的事再度上演,段星阁清楚地知道会是什么后果。

对方从来就不是什么需要人呵护的高岭之花,而是绮丽又危险的毒蕊。

就如同眼下于烈火中的浓情蜜意间,云栖却是在用程溪的下场威胁他。

他还是那个云栖,是那个危险到让段星阁哪怕失忆,也会在第一眼就再次爱上的云栖。

明知道是裹了糖浆的砒霜,可段星阁还是舔了舔牙齿,在火光中的眼神堪称迷恋。

“怎么会害怕呢?我早就已经想好了。”

段星阁在火光中露出了一个堪称灿烂的笑容:

“哥哥请君入瓮,我甘之如饴。”!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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