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晋为就这么靠着江会会的肩膀睡着了,周宴礼在外面游戏都玩了四五把,这人居然还没醒。
他都开始怀疑他是不是装睡。
收起手机推门进来,却看到江会会小心翼翼地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又朝他摆了摆手,示意他动静小一点。
她声音同样放的很轻:“他好像很累,让他多睡一会儿。”
不累才怪了,这人不论什么都放在心里,自己承受。
周宴礼脸上嫌弃,手上动作倒是诚实,轻手轻脚地拖了张椅子过来,反着坐。
下巴搁着椅背上,一动不动地看着他俩。
江会会偶尔还伸手替他遮一会儿太阳,或是把快要滑落的毛毯往上拉一拉。
周宴礼越看越觉得自己像个电灯泡。
周晋为那一觉睡的够久,睡了半个多小时。
他醒的时候,江会会正低头看书,手里那本书翻了三分之二。
窗户开着,微风吹进来,吹动她的马尾。
今天的气温适宜,不冷不热。阳光也恰好。
周晋为抬眸,这个角度是由下而上,只能看清她的侧脸。小巧的鼻尖,红润的唇,还有阳光下,清晰可见的微小绒毛。
“我睡了很久?”刚睡醒,声音轻度嘶哑。
她愣了一下,小心翼翼地垂眸:“我吵醒你了?”
他唇角微挑,竟情不自禁地在她肩上轻轻蹭了蹭:“没有,我自己醒的。”
她身上有一股令人犯倦的淡淡香气。
江会会甚至能够感受到他说话时,微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的脖颈处。
有点痒。
“看的什么?”他的声音除了刚睡醒的嘶哑,还有一点懒倦。低沉中带着一丝磁性。
江会会将书合上,让他去看书封上的文字:“随便拿的一本。”
——人间失格。
他坐起身,按着脖子简单活动了下肩颈:“江会会,你最近和我说话不结巴了。”
“啊?”她呆愣愣的看着他,连她自己都没察觉到。
他低低地笑了一声:“不怕我了?”
她像是被那个笑容烫到了一样,心跳没由来的快。想要自然地将视线挪开,却不知道自己的故作镇定在对方看来不过欲盖弥彰。
周晋为平时总是面无表情,想不到他笑起来居然也挺......挺好看的。
周宴礼看着这一幕。
靠,只听说过孔雀开屏,没听说冰山也能开。
这狗东西,还挺会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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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要去给表姐当伴娘,所以江会会第二天很早就醒了。
妈妈今天也会过去,只不过她是去帮忙。
其实那个表姐和他们是挺远的亲戚了,平时也不怎么来往,但因为在同一个地方,又刚好缺伴娘,所以就顺便给她家递了请柬。
早上出门时,江会会忘了前天
答应周宴礼的话,带他一起去。
坐上妈妈的电动车,和江满一起去表姐家。
按照这边的习俗,接亲是早上,刚到没多久,男方那边就过来了,浩浩荡荡一群人。
因为有婚闹的习俗,会提前将新娘子的喜鞋藏好,让男方来找。
找不到的话,是不能被接走的。
他们找了一圈都没找到,最后竟然将目光放在了伴娘的身上,说肯定在伴娘的裙底下藏着。
其中一个伴郎甚至还笑着要去掀江会会的裙底。
江会会明确地表达了抵触,并且告诉他,鞋子不在自己身上。
对方仍旧嬉皮笑脸,似乎找鞋子不是目的,为的就是在这种时候占伴娘的便宜。
好在有个长辈在前面拦着:“真不是个东西,人小姑娘还是个未成年,你少把这种糟粕东西放在她身上!()”
那人这才不爽地停下。
最后鞋子仍旧没找到,是新郎主动用红包换的。
江会会心有余悸,听到那几个人在前面议论,说这次的伴娘没劲,玩不起。
她一言不发,心中一阵阵反感。
成功将新娘接走,半个小时就到了婚礼现场,本地的一家酒店。
场地早就搭建好了,估计是经费不太够,简陋的塑料假花,后面是一张巨幅海报。
新娘和新郎的婚纱照印在上面。
给人一种想要极力表达出阔气,可又实在囊中羞涩的矛盾感。
江满坐在她旁边,小声嘀咕:你以后的婚礼要是也这么丢脸,我肯定不去。ツ[(()”
江会会还处在谈爱色变的年纪,他居然直接和她聊到结婚。她抿了抿唇,耳根微红:“你别乱说。”
江满睨她一眼,冷哼道:“你都十七了,再过不了几年就得相亲了。”
江会会不想继续在这个话题上和他纠缠,逃避到了洗手间。
这家酒店在平江这种小地方也算得上高档,但金玉其外,连厕所的坑位都挂满了损坏维修的字样。
她进去看了一眼,最后只得放弃,简单地洗了个手。
结果刚出去,就看到刚才还闹腾的江满这会儿老老实实坐在那里。
而让他老实的源头......
她微微睁大了眼,看见大马金刀翘着二郎腿,坐在他旁边的周宴礼。
“你没有请柬是怎么进来的?”
他下颚微抬,语气随意:“一人随了一千,就差没抬着我们进来了,还要什么请柬。”
居然随了一千。
亲戚们都才随了一百。
江会会小小的心疼了一下,过后又反应过来:“一个随了一千?还有别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