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吱吱
不出所料……
随着名声传开,不是没有质疑者,不过,无论是谁,越质疑,反而越坐实了赵时的身份,毕竟,比起欧阳修的真侄儿,赵时这个真徒弟,可能还要了解的更多一些,所以,别说这些只听说过欧阳修的大名,可能连人都没见过的西夏人了,就是苏轼父子三人,赵时只要想装,他们也绝对没办法拆穿赵时。
徒弟与侄儿,有什么区别?
“欧阳贤侄。”
甚至,
还有没藏讹庞的亲信,与赵时座谈,赵时不摆谱,工工整整的行礼:“漫延先生。”漫延急忙摆手:“汝乃欧阳学士的侄儿,必得欧阳学士真传,吾不敢托大,吾在数年前,曾与欧阳学士有过一面之缘,欧阳学士之才学,吾等无不敬佩万分。”
赵时点头:“叔父所学,通贯古今。”说着,赵时也不差事,回头从二娘手里,拿过了一支中性笔:“还请先生不吝赐教。”
看到中性笔,
漫延便眼睛亮了一下,显然,虽然他们与大宋敌对,但是,大宋的基本上大事小情,他们都是了如指掌的,只是……没敢收,没藏讹庞去年刚杀了自己的亲妹妹,没藏太后,大权独揽,今年年初,又将自己的女儿嫁给了年仅十一岁的小皇帝,自为国相又为国丈,他们这些亲信,也基本不敢触其缨:“不知贤侄,想让老夫帮什么忙?”
赵时不管他要不要,反正是将中性笔推到了对方面前,然后才压低声音道:“如今,俩国敌对,侄儿也不瞒着叔父,侄儿想要趁着俩国这个特殊的时间,来回倒腾些货物,赚些银钱。”
“哦?”
漫延扎扎实实的松了一口气,别说这个欧阳宗季了,这段时间,因为大宋禁了俩国通商,不少巨商都找到了自己的头上,这……算不得什么大事,就是……漫延缓缓的将中性笔推了回去……
这个,不够。
赵时,眼脸抖了一下,不是他给大宋贴金,实在是,相较于大宋的贪污,这个时候的西夏,契丹,贪污之风犹胜大宋,甚至,契丹,还要比北宋先灭亡一段时间,但现在……
给你,
赵时平静的控制住了眼脸的抖动,回头,开始从二娘的小包裹里往外掏东西,漫延就看着,看着看着,就走了过来,走着,走着,就伸手道:“这便是大宋近来最流行的红楼?”
赵时本不欲给他这本精装本,这是他自己给自己收藏的,但是……
给你,
赵时平静的取出了这本书,却不曾想……漫延道:“既然贤侄将此书都取出来了,何不将这包裹,一并送给我吧!”
这便是党项人,
固然他们向往大宋文化,大宋人也未必都能做到礼义廉耻,但是,大宋极少会出现这种收礼还收的理直气壮的情况,但是,蔓延就是如此,而且,不仅仅说的理直气壮,他看着那小包裹里,气球,刀片,牙刷,牙膏,早就眼睛都红了,不等赵时答应,便直接上手一拽……
蹬蹬蹬
门外急匆匆的跑进来了一名仆从,仆从是汉人模样,一撅腚,就趴在了地上:“家主,国相来了。”
“什么?”
莫说漫延了,赵时都怔了一下,他也没想到这么快就能见到没藏讹庞,要知道,他来到西夏都城兴庆府,也才不过三个时辰而已,但是,要说慌乱,却明显还是漫延慌乱,他甚至都顾不得争夺赵时的小包裹,连包裹,带赵时,连同二娘,一股脑的推到了旁边的屋子,刚推到旁边的屋子,便听外面,传来了一声洪亮的骂声:“漫延他娘人呢?”
赵时微微靠近房门,通过门缝看到,一名大约六十余岁,不脩边幅,华服壮硕的男子大踏步的走了进来,满脸戾气:“你他娘的去哪了?”
说的是汉语,
漫延不敢质疑,急急忙忙下跪叩首:“小人不知国相爷爷到访,有失远迎,还请恕罪。”
“恕你娘的罪……”
没藏讹庞狠狠一脚就踹在漫延的肩膀,将漫延踹的侧滚了俩圈,然后大踏步的往屋里走,突然……一顿……抽了抽鼻子,扭头阴森森的看向不敢爬起来的漫延:“你这有汉人来过?”
赵时一惊,
漫延急忙回答道:“是一个大宋的商人,想求小人让他倒卖些货物,小人还没敢答应。”
“把货物留下,让他,他娘的滚蛋。”
没藏讹庞大气的拂袖,然后便双手背着,旁若无人的走进了屋子,左右看了看,又回头道:“这段时间,爷爷欲把麟州外的田地都吞了,这次来是让你明日上朝时,替爷爷要几万兵,爷爷要去屈野河吓唬那帮子没软子的宋人。”
“是,是”
漫延不敢反驳,只是小声问道:“何人可为主将?”
“爷爷自己就是主将。”
没藏讹庞回头,又狠狠的甩了一鞭子,然后看了一眼赵时所在的屋子一眼,歪嘴道:“所以,别说爷爷不给你活路,你这段时间最好离那些宋人远远的,爷爷打的顺利则罢了,爷爷打的不顺,这些宋人有一个算一个,爷爷全给他娘的剁了。”
“是,是。”
漫延又唯唯诺诺的点头,如此,没藏讹庞才顺手拿走了一个书案上的瓷瓶,掉头要走……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