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
一饮酒就出大事?
莫说周同了,就连二娘都忍不住想要质问一声:“这你也能糊弄的啊!”但是,赵时却依旧平静:“除此之外呢?”
庞籍有些诧异的看向赵时,
以他的猜测,赵时此时,应该如其他两个人那样急了,但是……并没有。
“殿下莫非是认为老臣做得对?”
庞籍饶有兴致的询问,
赵时摇摇头:“仅以现在而言,您有这么大的疑惑,却不去探查真相,实在算不上称职,但是,一来,您当时或许有另外的事情要处理,二来,若我是您,如此明显的破绽,我大约也不会贸贸然调查,因为这样很容易进入凶手专门设置的陷阱,当然,我对此事,知之甚少,究竟如何,还请庞太师解惑。”
庞籍缓缓点头:“司马光来信曾言,殿下为人心性具是绝佳,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然后,
庞籍缓缓踱步下山道:“诚如殿下所言,此事蹊跷,一来,老臣当时确实相较于这些事情,更重要的是抵挡西夏进攻,秋后再算账,二来,此事破绽太明显,如若那凶手是西夏方面的人,那他们应该不可能不知道这三个人里,俩个不会喝酒啊!既然知道,他们怎么还会设计出酒醉出城的戏码?若老臣依着这条线索往下走,会不会正中凶手下怀?要知道,一旦断案人某种猜测确凿,他就很难再抽离开这种猜测,老臣极有可能也会被人利用。”
周同,
缓缓张嘴……这,这样的吗?
然后,
他又不由的看向了赵时,赵时他是发自骨子里敬服的,但是,这时候也难免有些惆怅,明明殿下岁数与我差不多,为什么殿下一眨念想到的东西,自己却是绞尽脑汁也想不到?
赵时道:“所以,除此之外,太师可还有其他发现?”
庞籍苦笑:“老臣确实不算称职,等老臣挡住西夏进攻,再回过头来调查时,除了他们还是有俩个人从不饮酒之外,竟再无发现,他们就好像是真的,那夜突然就喝了酒,然后出了城,然后战败自尽,再之后……便是御史彻查,老臣难逃其责,被抓捕归京,归京途中,听闻司马光竟要待老臣领罪,老臣一怒之下,便辞官养老,只是陛下旨意未到,所以老臣才会滞留在这应天府。”
赵时点头:“打扰庞太师了。”
庞籍急忙摆手,然后正要说不必客气,看到赵时拿出来的一块毛巾,一根中性笔,一卷卫生纸,他还是……厚着脸皮,接了过来,然后笑道:“早就听闻太子有神物,今日一见,才知传言不虚,老臣……厚着脸皮,多谢殿下。”
赵时笑笑,
认真道:“庞太师乃我大宋栋梁,万不可抑郁低迷,且歇息几日,待我从并州归来,一定还太师一个清白。”说罢!赵时一转身,轻巧的便跃上了马背,现在的他,已经能够骑马狂飙了。
庞太师动容的拉住缰绳,缓缓拱手:“殿下万金之躯,切不可轻入险境。”
“好。”
赵时答应的干脆,然后正欲驾马离去,庞籍却又道:“殿下,除了咱们大宋之外,西夏尚有一与众不同之处。”
“哦?”
赵时有些惊喜,
庞太师便自然的扯着缰绳,替赵时牵了一会马:“往常,西夏侵扰,除了掠夺粮食财物,更多的是抢夺大宋的汉家女子,这次如此突然,老臣事后统算,女子却几乎一人未少,反而是书生学士少了十余人。”
不抢女子,抢书生?
赵时愕然了一下,然后抓着缰绳拱手道:“多谢庞太师。”然后顿了一下,看庞籍再无情况,才“驾”的一声,扬尘而去。
“呸,呸。”
庞籍急忙退开了一些,然后旁边有老仆过来搀扶,远远看着鲜衣怒马远去的赵时,二娘,周同三人,微微感叹:“太子殿下,武德充沛,大宋之福啊!”
“是啊!”
庞籍微微点头,然后问道:“可曾将信交给殿下随从?”
“他们在官道上,老奴已经交给他们了。”
“那就好。”
庞籍点头,然后缓缓抬头看向了并州方向:“希望他们都能平安无事才好。”
“驾”
赵时下了山,便直奔官道而去,官道俩侧,静静的坐着三百余名开封府捕快,看到赵时骑马归来,折良起身迎了过去:“殿下,刚才来了一名自称庞籍老奴的老翁,交给了卑职一封信,说是想让卑职带给司马光,您看……”
扑通
周同一跃下马,从折良手中接过信封,捏了捏,伸手递给赵时:“殿下,我还是看那个庞籍有些隐瞒着什么,咱们不能信他,要不把这信拆开看了吧!”
赵时摇头,
没有搭理他,只是接过信,端坐在马背上抬头对着阳光看了看,看到里面有信纸,还有一枚好似箭头一样的东西,然后,也没拆开,只是揣进自己怀里,扭头问折良:“派出去的捕快有回信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