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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时与程毅不同,或许是因为赵时经历过一次不许动用私心的教育,当然,如果赵时的教授知道他是这么审问犯人的,教授肯定恨不能自戳双目,表示我不认识这个学生。
但是,
赵时的法子却明显更有用,嘎吱,嬛嬛几乎是把另外几肢的锁链都要绷断了一样的盯着赵时:“汝不是人。”
“那就别逼我。”
赵时平静的踢了踢已经快要被汗水洗了的程毅,扭头看着嬛嬛:“你应该也知晓,你轻视了令时,令时已经得到了你们原本最重要的东西,所以,我本可以……不折磨伱的……”
嬛嬛一颤,
沉默,
程毅胆战心惊,甚至是惊惧万分的继续道:“殿下,小人一时失察,竟然差点让恶徒伤到殿下,小人罪该万死,还请殿下责罚。”
“无妨。”
赵时看着汗流浃背的程毅,程毅不同于狄咏,狄咏虽然也动不动就认罪,但是,他的认罪还有一些无畏,而程毅便是纯纯的害怕,这一点从他第一次见到赵时,生怕被赵时责怪,就找到杨川,想要用五十两银子赎罪就可以看得出来。
这真是一个自卑,狠毒,忠诚,又胆怯的人啊!
赵时亲自弯腰将他扶了起来:“我非恕汝之罪,只是今日之事,你固然有错,我却也不见得清白,如果不是我一时冲动,将镜子挂到她能接触到的位置,何至于让她打碎镜子自尽。”
程毅一直在颤抖,但是,看着近在咫尺的赵时,他的眼中却明显泛起了除了忠诚是他唯一的本钱这一点,还有士为知己者死的感激:“殿下……”程毅眼底闪过一抹狠厉:“只要殿下下令,殿下即使叫小人弑父杀子,小人也绝不会有半点迟疑。”
莫说赵时了,
狄咏,
甚至二娘都忍不住扭过头来看了一眼,这人……好卑劣啊!
赵时平静的拍了拍程毅的肩膀:“那就去给我再寻几十面镜子过来,同时贴出公告,就说开封府衙重金悬赏画师,只要有画师能画出让开封府满意的画,便能获得黄金万两。”
“是。”
程毅几乎连思考都没有,擦了一把额头的汗水,扭头便走……
“等一下。”
二娘急忙开口,程毅却只是顿了一下,就这顿了一下,还是看在二娘是赵时贴身侍卫的份上,然后看二娘说不出什么,便直接继续往外走,二娘明显较之曾经的空洞要多了一些人性,急忙低头看着面无血色的嬛嬛,忍不住骂道:“还不说吗?”
她俩,也曾经在太子府数次碰面。
嬛嬛一颤,
恶念,或许骇人,却未必不能承受,但是这一点善意……她几乎是用力的咬了一下嘴唇,然后叹了口气,道:“西夏小皇帝,想要纳李令时为妃。”
什么?
嘎吱,
不要说赵时了,就连那已经面无表情走到狱门口的程毅都猛的站住了。
你在说些什么啊?
“李令时与那小皇帝同父异母的亲姐弟啊!”
“是。”
嬛嬛看着有些震惊的二娘,然后苦笑道:“但是,这在我们西夏,不见得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而且,李令时或许不觉得有什么,但是,她小时候偷偷给小皇帝喂的几餐饭,显然被那位记到了如今,而且,随着年岁渐长……”
“年岁渐长?”
狄咏也有些绷不住了,这是什么难以置信的发展路线:“他不是才十岁吗?”
“你不懂。”
嬛嬛主要是看着二娘,狄咏,却也掠过了面沉似水,一言不发的赵时:“西夏皇室简直是暗无天日的地窟,莫说十岁的少年了,就是三四岁的孩子,你只要三四岁还未懂事,那你也基本活不到成年了,在这样的环境里长大,一来,你绝不能以十岁孩子的性子去估算小皇帝,二来,你也绝不能以你们的思想去估算一个,这样环境长大的十岁孩子,对于自己小时候照顾自己的姐姐的感情。”
赵时沉默:“你是谁的人?”
“先主……”哪怕已经被攻破心理防线,决定坦诚相告的嬛嬛,说到这个名字的时候,还是微微的顿了一下,以示尊敬:“李元昊。”
“李元昊让你做什么?”
“潜伏。”
嬛嬛平静道:“我们此时不能刺杀大宋皇帝,杀了大宋皇帝,我们固然可能趁乱取得一些优势,但是,更大的成果却肯定会被契丹吞下,契丹势大,我们可以欺辱你们大宋,却绝不能毁掉你们大宋,所以,他给我的命令只是潜伏,伺机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