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时看了一眼嘴唇苍白,干枯,脸颊肿胀,白嫩,双臂双脚都绑着绷带,绷带还隐隐渗出血迹的姚兕,多多少少有些不忍再让他给自己展示了,姚兕却非要展示,然后就在俩人有些你来我往的时候……啪,啪,啪
不远处却是陡然响起了鼓掌声,韩琦忍不住道:“不打不相识,殿下能够如此宽厚仁义,实在是让人敬佩不已啊!”
赵时勉强的扭头笑了笑,然后正欲再跟姚兕推拉几下,又,刷的一下看了过去,有些不可思议道:“韩相公为何还在?”
韩琦有点尴尬,
一来,
赵时问的尴尬,二来,他确实不应该还在此地了,他是厚着脸皮留下的,而且,不仅仅是他,不过,他都已经厚着脸皮留下了,自不会再让自己过于的不好意思,笑呵呵的走过来道:“昨日殿下昏厥,不知后续发展,后续开封府捕快与捧日,天武,厮杀到了一处,官家让人去分都没有分开,等到将俩货人分开,已经是深夜了,所以,我等便也不得不滞留在了皇庄。”
是吗?
赵时狐疑的看着对方,大宋不宵禁,而且,那么多伤员都被送回去了,还差你们这一个俩个?不过,赵时也明白聊天不能太戳人肺管子,便也自然而然的略过,只是继续问道:“那韩相公今日来这靶场是作何?”
射几箭?
别闹了,
韩琦射箭,还不如箭射韩琦来的可行性高一些,韩琦也感受到了赵时那极度不礼貌的眼神,嘴角扯了一下,还是笑道:“专为寻殿下而来。”
趁机,
赵时让人把还要给赵时表演一下盲射的姚兕拖走,养伤,赵时弹了弹弓弦,有些惊讶道:“哦?韩相公有何指教?”
“指教不敢当。”
赵时昨日虽然战斗未半,而中道晕厥,但是,他那一往无前的气势,还是着着实实的吓到了在场的所有文官,让这些人在面对赵时是,都下意识的多了一些恭敬,韩琦也不例外:“只是想要问一问殿下那训练之法。”
这就无可奉告了吧!
赵时甩手将手中的长弓扔给了一名仆从,让仆从挂回弓房,然后一边往纺织厂走,一边道:“我只是占了带艺投身的便利,我手底下这些捕快,原本就是禁军或者游侠儿,我只是让他们稍微团结了一些,而已。”
而已?
韩琦幽幽的看着赵时,赵时的手段,已经渐渐让他们这些相公都需要小心应对了,最起码,韩琦就知道,文彦博昨夜到今日,可是一直都没有睡,然后笑道:“臣毕竟还兼着枢密使的指责,所以就想着,殿下既然能在一个月内,便让一群乌合之众与捧日,天武斗个旗鼓相当,那若是能将此法推行至全军……”
“绝无可能。”
赵时坚定的摇头,一来,这方法确实不太适合大规模的推行,二来,若是让韩琦大规模推行了,那自己做什么去?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点,舆论,资本,赵时或许还能有所松懈,但是,军队,赵时还是觉得一点点培养亲信,然后让亲信一点点去掌握军队,把这东西完全控制在自己手中才安心。
韩琦便有些不甘心:“臣曾听几名捕快说起,殿下的方法好似不甚复杂?”
“谁说的?”
赵时猛的瞪大了眼睛:“他们是看到的不复杂,他们只要训练就行,但是,这背后的筹备,谋划,建设,那一样不需要我小心翼翼,费尽心神的准备,哪可能说简单就简单呢?”
韩琦,
无言以对,
只能是又与赵时闲扯了几句,便恭送赵时离开,等赵时离开后,不一会,文彦博,便幽幽走到了韩琦身后,沉声道:“现在汝可信了?”
韩琦微微颔首,
文彦博便缓缓的皱起了眉:“殿下有雄心是好事,毕竟如今的大宋,非殚精竭虑者,不足以挽救,但是,若太有雄心……”就好比昨日那些捕快,那些是捕快?傻子都能看得出来,那分明是赵时借着捕快之名,培养的中层将军。
天下都是他的,
他还要如此费尽心机的培养中层将军,掌握军队是为何?
韩琦也是差不多的想法,他自从那日隐约见到一条金龙之后,便不觉得赵时做不了这大宋的一家之主,只是,你做一家之主归一家之主,你还想要在做一家之主的同时,彻底的把控这个家族,这就让韩琦……都隐隐有些担忧,这才今日听从文彦博的话,出来试探试探。
但是,
也就是试探试探了。
韩琦缓缓摇头道:“昨夜商议了一夜,今日又商议了一早,我却还是那个意思,殿下,是未来的官家,这天下,也还是他们赵家的天下,所以,殿下想怎么折腾便怎么折腾,你我可以尽力劝阻,却不能真的去阻拦,否则……”
文彦博,
无言的,
扯了一下嘴角,说得好听,你是没看到刀劈在你的脑门上,等刀劈真的在你的脑门上,老夫看你还能不能做到这么的坦然自若,文臣魁首,兼,绸缎行会荣誉幕后黑手文彦博,如此想。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