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文广,
这次……
确实有些拎不清了。
别说只是前带御器械,就是赵时的舅父,甚至于……
都别说这个年代了,
就是九百多年后的现代,别人谈事,他敲门,敲门不成还非要开门,探个头进来打断,那也多多少少有些让人厌烦。
包拯就张了几下嘴,
却到底看在同朝为官的份上没有说出来,然后跟赵时的话也自然谈不下去了,便有些皱眉道:“容老夫回去好好斟酌斟酌。”
赵时便有些失望,
他今日本来是准备,无论如何都要说服包拯,他也有此信心,不过……
也罢!
既然包拯说要斟酌,斟酌,那便斟酌,斟酌,包拯为人事非分明,此法虽暂时只对赵时有利,却总的来说不是恶法,又对朝堂诸公,不仅无害,也算有利,应当能顺顺利利推行下来,赵时便无视了杨文广,只起身道:“老师,斟酌便是,正好,你我谈话也挺久了,不知那些女子练的如何了,老师可愿随我去看看?”
包拯怔了一下,
笑道:“固所愿也,老夫也正想看看,你这法子到底能不能让那些,被天下人认为都只是苟活的女子,自己养活自己。”
说罢!
师徒二人,
甚至是赵宗实,都好像看不到杨文广一样,从门口走了出去。
这要换做旁人,
说不得也就偃旗息鼓了,但是,杨文广却只是尴尬了那么一下子,便还是腆着脸……
跟了上去,
“郎君,老夫看你这煎饼,葱油饼的车子,好像不是怎么难造?”
“嗯。”
赵时点头,
多少沾点敷衍,
杨文广便愈发有点尴尬,不过,还是继续讪笑着道:“而且,我看这煎饼,葱油饼,好像也不是只有地下沟渠能卖吧!”
赵时眉头微微一皱,
“什么意思?”
包拯却终于忍不了了,黑着脸道:“杨将军,这左右无非是一门生意而已,伱也是官,何必如此贪恋?况且,宗季此举从不是为了什么钱财,他是为了百姓。”
赵时微微一怔,
其实,
赚钱还是要赚的。
只是包拯这时候顾不得观察赵时的微表情,只是继续厌恶道:“所以,若是杨将军只想赚钱,那与其挖空心思的非要在这等大事上插一脚,还不如自己去经营一门生意,以杨将军的家世,恐怕不难吧!”
杨文广脸色难看又尴尬,生硬道:“生意之道并非如此简单,包公以为老夫没有自己试过吗?只是老夫能力实在有限,便只能是把希望寄托于郎君身上,正好郎君……”
正说着……
俩人同时发现,
赵时竟已经不知何时走到了煎饼车附近,扭头看着苏轼,
苏轼肚子都鼓起来了,
却还在旁边等着,等到一名残疾女子刚烙好煎饼,就立马伸手:“我觉得,我还能尝一些。”
你还能尝个屁,
赵时登时就给了他一脚:“你可别在科举开始前,撑死在我这。”
“嘿嘿。”
苏轼被踹一脚也不生气,嘿嘿一笑:“郎君,科举前撑死,说不得也是一桩传世美谈。”
“美谈个鬼。”
赵时又一肩膀将苏轼挤开,让他去旁边消消食,然后对残疾女子道:“他现在已经吃不出什么味道了,拿来我尝。”
残疾女子一颤,
急忙……
取出一块,赵时早就备好的,崭新的汗巾擦了一遍又一遍手,然后又小心翼翼的将煎饼的边边角角都整理干净,最后还多垫了几张黄纸,这才双手捧着递给赵时,看的旁边挨了一脚的苏轼,眼珠通红,忍不住道:“我与郎君同样是人,为何差别如此巨大?”
残疾女子置若盲闻,
或者说,
都顾不得看他了,
只是看着赵时,
看到赵时拿起煎饼咬了一口,
便心肝一颤,
看到赵时微微皱眉。
她更是忍不住的攥住了凳子的一圈扶手,指节泛白,直到赵时感叹道:“难以置信,从我离开到现在恐怕还不到半个时辰吧!不到半个时辰你竟然就能做的这么好吃,实在是厉害。”残疾女子这才缓缓放松了抓着扶手的手,却又淌下泪来,急忙擦干净,微微福身:“奴只是怕误了郎君的事。”
“误我什么事?”
赵时笑着摇头:“我没了这件事,还能做其他事,所以,你与其说是为了我,不如说是为了自己。”
残疾女子微微凝神,
她就是为了自己,
她甚至不敢想,如果刚才赵时说了一声难吃,她会不会当场用利刃,把自己的胸腹刨开,看看里面到底是血肉还是草包,
幸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