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文广等人,
而是……
赵宗实,
赵宗实手里拿着一份请柬,本来是有些平和的,一进门看到赵时趴在地上,旁边石雕旁边还堆着厚厚一叠手绘地图,便微微失神,然后感叹道:“郎君做事如此认真,真的是学生之福,百姓之福啊!”
赵时这才抬头,
然后怔了一下,
笑道:“汝南郡王府的事,终于处理完了?”
“是。”
赵宗实的表情略微有些复杂,毕竟是抄自己家,然后将手中请柬递给赵时:“我在门外遇到了沈万三,沈万三说没请来行会行首,行老,反而是行首,行老想请你。”
赵时摇摇头,
他现在顾不得理会这些,便随意的接过,看都不看的扔到一边,然后看着赵宗实从屋子外拖进来一个箱子,箱子里是满满的账本资料,然后赵宗实专业道:“臣奉命抄家汝南郡王府,一共抄出黄金一百零三百四十万两,银一千三百九十万两,还有珠宝首饰……”
多,
多少?
赵时甚至都没有听清楚赵宗实后面说了什么,只是听到白银千万两,便微微咋舌。
这是什么……
狗大户啊!
我要有这么多钱……
我何至于……
不得不接受了俩名舅父的好意,让他们出钱帮自己买地,帮自己扩建院子,
我又何至于……
不得不为了赶路,用上了原本不想用的,张茂则送的那辆寻常人看着低调,但懂行人却是摸都不敢使劲摸的豪华马车,
又何至于……
为了省下一床被子钱,缩在门口,趁机抢了李令时好几次被子?
呸
没这事,
又何至于……
差点为了百两银子,把狄咏打包买给京城屠猪卖酒富户?
唉,
这难道……
就是……
贫富差距吗?
赵时悠悠长叹:“看来这汝南郡王府抄的真不冤,就是便宜宗正寺跟三司内藏了。”
赵宗实一怔,
郎君,
您是不是稍微有些忘了,
我也是汝南郡王府的人?
赵宗实稍微顿了一下,才继续道:“除钱财外,赵允让二十二子,赵宗懿流放,赵宗……赵宗隐,畏罪,撞石自尽……”
“等等。”
赵时其他的不甚在意,就是在听到赵宗隐的时候怔了一下,然后摇头道:“撞石自尽吗?”
“这倒也……”
“算他死得其所了吧!”
赵宗实一滞,
终于,
咬一下牙,
若不是你紧紧相逼……
当然,
也只是咬了一下牙,毕竟就连赵宗实自己都知道,若不是赵宗隐行刺在前,赵时是不太可能夜入汝南郡王府,也就不会……
而且,
赵时抓住把柄之后,也真的没有挟私报复,甚至都不太关注,只是汝南郡王府自己的人实在太不禁查了,只是打眼一看,就能看出四五个作恶多端,七八个恶贯满溢,否则,何至于最后会落个汝南郡王府二十二子,九子流放,五子入狱,一子自尽,一子斩立决的白茫茫大地真干净的结局。
“你可以恨我。”
赵宗实一怔,急忙低头,躬身,认真道:“臣无恨。”
赵时却不信,摇头道:“我不在乎你恨不恨我,只是,勿谓言之不预,你在有十足的把握前,最好不要动手,我……”
“不想杀你。”
赵宗实一震,
只是离奇的却没有反驳,只是呆了好一会,认认真真的回到了一声:“是。”然后犹豫了一下,其实他在出来前,良人高滔滔,儿子赵仲针,都曾跟他说,赵时最近脑子不好使,做的尽是脏乱差的事,让他不要跟着参与,他还是……
一撩袍袖,
缓缓跪下:“臣,已经完成了抄家之事,还请郎君让臣随侍左右。”
赵时怔了一下,
“那你就……”
赵宗实脑海里已经想到了自己跟着赵时入沟渠,下地洞之后回去被良人,儿子嫌弃的场景,然后却听到:“那你就帮我把院子里的石雕都搬到隔壁去吧!”
咔嚓
赵宗实抬头太剧烈,甚至都颈椎都响起了不堪重负的声音:“什,什么?”
“搬石雕啊!”
赵时有些苦涩的重复了一句,然后嫌弃的看向房间一角。
这一段时间他虽然除了探洞就是探洞,其他事情一概没有顾得上,但是,对于石雕的检索,他还是每天都专门抽出时间来做,就是这结果……
口罩若干,
毛巾若干,
扑克牌若干,
鸡毛掸子一个,
菜刀一把,
热水袋三个,
你们就特么不能丢点有用的吗?
例如汽车,
马克沁重机枪,
核弹什么的。
赵时收回了嫌弃的目光,认真道:“当然,你要是觉得做得不够劲,你还可以搬过去再搬回来。”
你让我洗炭呢?
赵宗实强忍骂人的冲动,嘶声道:“臣想随侍郎君左右。”
赵时这才听懂,
只是:“我还以为你是皇亲国戚,地下沟渠脏乱腐臭,我想你不愿意进去呢!”
我愿意啊!
我什么时候说我不愿意了?
况且……
赵宗实忍不住扭头看着石雕,那也比被人当傻子逗着玩强吧!
“郎君都做的,臣有什么做不得的,还请郎君请臣一块入地窟。”
赵时正要说,
那你做好准备,明天再来吧!
便见……
蹬蹬蹬,
李令时真的是毫无半点贤淑女子的淑仪,双手拎着裙角,大踏步的跑了过来,然后气都来不及喘匀,便吼道:“萧……”然后看到赵宗实也在,便隐了名字:“她说,无忧洞中不少势力察觉到你这次展现的态度好像有些过于认真,正在勾连做什么大事。”
什么?
赵时顿时一把将袍袖搂起,夹在腰间,大踏步的往外跑,
“狄咏。”
“二娘。”
“杨文广。”
“出事了。”
赵宗实难以置信的看着一眨眼就跑没影了的赵时背影,
犹豫了一下,
还是起身,
咬牙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