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夜
上弦月
耶律洪基突然有些心神不宁,难以入睡,索性,他便也不睡了,起身,披了一件衣服,便走出了大帐,看向了斜斜的一座高山,不久前,赵时就是在那高山上,用一个怪模怪样的东西观察自己。
咔嚓,
咔嚓
不用回头,
耶律洪基便知道是谁来了,皱眉问道:“朕听细作说,这几日,赵时好像在……修复杨业的孤庙?”
“是。”
耶律乙辛,绕过了几名近侍,点头道:“应该是准备开战了,所以,他想要用这种手段振兴宋人士气,不得不说,这个大宋皇帝,对于收买人心,真的是有一套的。”
且不谈,
赵时之所以选择在杨业的庙宇旁,再搭神庙,就是为了遮掩真正的目的,他们就是知道赵时另外又搭了一座古庙,他们能猜到什么?猜到赵时弄了一个惊天大骗局?
耶律洪基摇摇头:“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且不谈,那大宋孱弱自他曾祖登基,便是如此,就是他继承的是宋太祖的基业,他就是把全大宋的人都调动了起来,又能如何?”
“百年前,我契丹能把他们杀个片甲不留,百年后……照样。”
“没错。”
不是耶律乙辛,而是耶律良,耶律良从另一边走来,不过,耶律乙辛也认可这个观点,对他而言,他也真的没想过大宋会赢的可能性,无非便是……趁着我大辽孱弱,夺回几片故土而已,否则,你大宋要是真的强悍,何至于还会,三十万岁币,三十万岁币的上供:“耶律相公。”
哪怕面对比自己小不少的耶律良,耶律乙辛也态度非常的和善,耶律良也回了一句:“耶律相公。”然后,他便看着耶律洪基问道:“大王,计策已经定好了吗?”
“嗯!”
耶律洪基显得,多多少少有些鄙夷赵时,摇头道:“观如今这态势,那赵时就是铁了心龟缩不出了,甚至,朕怀疑,他也是被赶鸭子上架……”至于,如何被赶鸭子上架,哪怕身旁俱是族中心腹,他还是一口气,掠了过去,不过,知道不仅仅是自己被那萧观音逼的,不得不亲自上阵,消除屈辱,那赵时,也不是被萧观音逼的,明明还未做好准备,便来与自己对峙,耶律洪基,明显还是更舒服一些。
你也,
不过如此嘛!
同时,
他也恢复了更多的自信,囫囵吞枣的一闪而过之后,便,接着道:“所以,与其想着死磕雁门关,不如,退守云州,看他,敢不敢来追。”说到这句,哪怕是耶律洪基,也不由的……露出了一个,异常开怀的笑容,攻守异形也,朕被你们处处牵制,今日,也让你尝一尝被牵着鼻子走的感觉……
奸夫……
但是,耶律良明显没有耶律洪基这么复杂,且,已经开始暗爽的心理过程,有些皱眉道:“大王,云州乃耶律重元之地,若是贸然退守,会不会……”这是很有可能的,万一到时候大宋军队前压,耶律重元又反叛,那极有可能会变退守为惨败……
但是,
提起这个……
“哈哈哈”
莫说耶律洪基了,就连明显跟耶律重元有些暗中联系的耶律乙辛,也不由的露出了一个竖子不足与谋的小隐蔽表情,耶律洪基平静道:“朕虽瞧不上赵时,但是,他耶律重元要是有赵时的一半果决,莫说反叛了,就是朕,能不能当得上这个皇帝,都不一定,但是……他不行。”
面对这个斩钉截铁的反应,莫说耶律良了,就连耶律乙辛,都,恨不能,点烂自己的脑袋,是啊!唯有亲自接触了之后才知道,耶律重元到底是一坨什么样子的烂泥,他得天独厚到这等地步了,寻常人不要说是皇太叔了,皇太弟都不可能做,但是,他硬是做到了皇太叔,简直是……有史以来,最最扶不上墙的烂泥,与其期待他能奋起,还不如期待……天降神雷……
不由的,
耶律乙辛,看向了,上京临潢府的方向……
耶律洪基暂时还未发现这个五六十岁的老臣有其他心思,还是摇头:“一开始,朕也有些惧怕,惧怕大宋强横,惧怕耶律重元反叛,但是现在,朕真正恢复之后,却发现,这俩方都不过是土鸡瓦狗罢了。”
耶律良,
总觉得,
耶律洪基因为大宋这些日的避而不战,有些膨胀了,但是,他又想不到什么反驳的借口,毕竟,真要是从本心来论,其实……他也觉得,大宋,耶律重元算不上什么多恐怖的存在,大宋且不谈,大宋要是真有本事,也不至于上供了几十年的岁币,就说耶律重元,耶律重元莫说自己想通了反叛了,就是有人能劝的他反叛,耶律良都觉得不太可能,
怎么可能?
就耶律重元那优柔寡断到逆天的性子,神仙也没辙啊!
所以,
固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