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
现在……
王安石,感觉到,改革之血,真的要……爆出来了……
“不想归乡了?”
赵时瞧得出来,便扭头问他,王安石,双目放着光,说话直截了当:“陛下无我,也要改革,何不,让微臣,拼死,助力一番?”
“哦?”
赵时饶有兴致的扇了扇扇子,今年的东京,尤其闷热:“你准备如何助朕?”
“陛下,需要刀。”
不得不说,
王安石是聪明的,虽然,他可能还远没有十几年后经验老道,但是,他的的确确是聪明的:“陛下就如同定海神针,固然,有陛下在,这世间乱不了,但是,正因如此,陛下也不可轻松,一动,便是翻江倒海,所以,微臣愿意成为陛下手中哪杆最锋利的矛,甚至,陛下即使用过后,便将微臣折了,微臣也,绝不后悔。”
我相信,
但是……
“朕,问你,你除了表达决心之外,你具体想要如何助朕?”
王安石一怔,
颇有一种,热血上头的时候,被人当头浇了一盆冷水的感觉,很难受,但是,扭过头又细细一想,他却又,激动了起来,唯有如此淡然,冷静,坚决的帝王,才能真正的从根子上……拯救大宋……
“陛下不是属意裁军吗?臣能替陛下……”
赵时,
摇摇头,
“朕很喜欢,你的那种一往无前,认定了目标,就绝不回头的勇气,但是……裁军这事……不用你……”赵时扭头看了一眼愕然的王安石,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也不行。”
王安石,
一滞,
他,
他以为,陛下带着他,就是为了这件事,单其实……
“你在更后面。”
“而且……”
赵时作为皇帝,真的是,不太需要情商,直截了当道:“朕虽然看好你,但是,单凭你现在的能力,你可能连给韩琦,富弼,文彦博脱靴,都不够格。”
王安石沉默,
怎么说呢,
多少有些难以接受,换做寻常人,甚至,哪怕是第一次见到赵时,王安石都保不齐会露出一些不情不愿,但是,这时候……看着那一张张从不远处经过的笑脸,听着那……好似,永不断绝的机器吱呀声,哪怕是,骄傲如王安石,也不由的心悦诚服,
既如此,
“微臣待陛下需要之日。”
“会有那一天的。”
就如王安石自己所说,他是一把极其锋利的刀,这样一把刀,赵时是不可能眼睁睁看着他在刀鞘中生锈的,若他是赵构,他能让岳飞,把刀捅到金国腹地,哪怕代价是……亡国……
又转悠了一阵子,
大约,
该看的都看了,赵时带着王安石以及,一大帮男男女女走到了皇庄门口,王安石,固然已经被赵时暂时的压了下去,让他先精进自身,但是,他难免还是有些好奇,找着一个机会,一边在马车便随行,一边问道:“陛下,陛下此前说……此次裁军,最后会以厢军进入工厂为终,但是,若即使如此,还有厢军不愿呢?他们毕竟此前,一事不做,也能吃喝不愁,而且,他们已经是习惯性用叛逆来换取好处,万一,他们不念陛下恩德,再起叛乱怎么办?”
赵时摇摇头,
“朕从一开始,就没想过裁军会一帆风顺,只是……尽量去做到……一帆风顺,但是,如若真的不顺……”
“那也只能……”
“杀了。”
王安石一颤,
旋即,
最后一点点担忧,消散在了心底,果然……敢孤身入虎穴的皇帝,没有一个弱鸡,也只有……这样的皇帝,才能,彻底的扭转大宋。
真庆幸啊!
庆幸,
陛下没有等到太上皇驾崩,才登基。
什么意思?
“阿嚏!”
大庆殿内,某个,不知名,爱喝羊肉汤的,正准备把自己儿子的宝贝,偷偷搬走的太上皇,狠狠的打了一个喷嚏,然后,对一下子静止的太监们,没好气的骂道:“还不快搬?”
“是。”
太监们,急忙低头,然后,明明是在皇宫,却好似做贼似的,七八个人,搬着一口钟,往皇宫深处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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