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端台的斗法,普遍的就两种,一种是双盲随机,另一种就是双方约定上台,陈最第一天来平水城时,和王力的那一场就是后一种。
但这么多天以来,他们二人选的都是双盲赛制,按理说他们初来乍到,应该不会被刻意针对才是,毕竟除了他和闻叙叙,应该也没人会觉得陈最最会在十连胜后去挑战天榜上的黄奇玄。
所以,肯定是卧虎藏龙没跑了。
然而陈最的下一句话,却打破了卞春舟心中的判断:“不是卧虎藏龙。”
“那是什么?”
陈最脸上愈发郁卒,显然心里老大不开心了:“她……她好生卑劣,居然在云端台上变作了我阿娘的模样,害得我……”
卞春舟&a;a;a;闻叙:……
“不是,你的对手怎么会知道你阿娘的容貌?”他们这些同门还都不清楚呢。
陈最的脸很臭:“应当是勾起人心中极端情绪的术法,此人大抵出身合欢宗。”合欢宗最为出名的当然是各种风月传说,但并不是所有合欢宗弟子都修的男欢女爱之道,这实在是太过刻板印象了,须知道七情六欲,爱恋情.欲只占其一。
“所以你就败了?”虽然有点可怜,但莫名还有点好笑是怎么一回事啊。
陈最闷不吭声,许久才低低地嗯了一声:“我在察觉到的时候,就已经闭上了眼睛,但……我已经身受其影响了。”
“居然这么厉害的吗?连你这种木愣子都能影响到?”
陈最眉头都蹙起小山峰了:“不行,今晚我要练刀,不至天明绝不休息。”说罢,就提着刀匆匆出门,显然是往中庭的练习场去的。
“他……这不会被刺激太过了吧?”输给王力,陈最最虽然不甘心,却也是心服口服,但输给合欢宗修士,怎么感觉像吃了炸药一样?
闻叙却品出了几l分不同:“或许,他并不是不甘心于输给对手。”
“那是什么?”
“或许是,他不甘心离家这么多年,依旧还能被他阿娘如此影响吧。”
卞春舟咂巴了一下,细细品了品:“他害羞了?他对他阿娘好深的感情啊,那他还每次给他阿娘挑那么丑的衣服?”
闻叙:……
“不过如此精准点中,他这九连胜断的,简直像是有人刻意让他输一样。”卞春舟随口吐槽了一句,却发现闻叙叙居然露出了认同的神色,“不是,你真觉得是有人刻意针对他?难不成是黄奇玄怕了,生怕自己被拉下天榜,故意派人截断有能力之人的连胜?”
闻叙却摇头:“或许吧,但我认为这种可能性并不大。”
“那还有谁?王力?还是那天那个带王力离开的元婴女修?”
“你为什么会猜他们二人?”闻叙差点儿L都快忘记这两个人了,“我的意思是,能如此精准地知道陈最的‘弱点’,平水城中,除了你我,便只有一人。”
卞春舟瞪大了眼睛:“你说……”梦姨?殳家主
对陈最最那么疼爱,为什么要……
“或许,与你操的心是一般无二的。”
这么一想,倒是合情合理起来了,卞真人摸着下巴:“那他自己猜到没有?哦,我觉得是没有的,他那人直脑筋,根本不会去想这一层,所以连殳家主都对黄奇玄如此忌惮,此人身后不会真的有一整个团队在运营他这个人吧?”
“大有可能,或许他只是摆在明面上的棋子。”闻叙那日观战的时候,就觉得此人并非全然地狂妄自大,相较于王力所谓的“全力准备”,那黄奇玄才是稳准地控场王力,换言之,此人必定在此战之前,就对王力有了非常具体的认知。
所以台上那一番惊心动魄的斗法,更像是早就预设过可能会发生的打斗情况,虽然依旧惊险刺激,但相较于声名中狂妄自大、无视生死、性喜虐待的渣滓,台上的黄奇玄反而有种……“名不副实”的感觉。
“但是平水城中,又不全都是蠢人,估计有很多人都看出了黄奇玄的微妙,但他能在天榜蝉联那么久,势必不好对付。”闻叙沉默片刻,又道,“那日我找殳锦泽详细问过,黄奇玄如今虽是金丹巅峰,但他一开始连胜时,修为堪堪金丹中期,他每一场的斗法都非常地……惊险刺激,就像殳家七少所言,此人性喜打逆风局。”
逆风局?就是反败为胜,闻叙叙这话的意思是——
卞春舟忽然猛拍了一下大腿:“你的意思是,赔率?你觉得,黄奇玄的百连胜背后,是一整个团队的敛财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