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别说免除一切罪责了,面对一个小小的知府县令,她手里的丹书铁券都没有丝毫的作用,家产该被抢被抢,人该被打被打。
这所谓的丹书铁券,简直跟擦屁股纸没什么区别。
柴大小姐揉着自己那隐隐作痛的屁股,恨不得当场问候一下赵佶的祖宗十八代,不过话到嘴边还是忍住了。
毕竟在经过一番现实的毒打后,此刻的她也终于明白了过来,曾经引以为傲的前朝皇室后人的身份,根本没有一点卵用,直到县令随口一句话,就能让她瞬间人间蒸发。
一想到自己马上就要被盖上一个,私通梁山贼寇,意图造反的罪名,被拉到菜市口砍下脑袋,她秀美的俏脸都瞬间变得苍白了起来。
这…这该如何是好啊!!!
距离死刑的日子,已经不到半个月了,可至今也没有一个人愿意过来救她。
不过仔细想想,也不奇怪。
别看平日里门客数千,这些人纷纷尊称她一句柴大小姐,看起来一副忠心耿耿的样子。
但这些人大部分都是过来蹭吃蹭喝的,真心效忠的没几个。
在她身为柴大小姐,手里拥有亿贯家产的时候,这些人嘴里,左一句大小姐,右一句大官人,那叫一个亲切,用棍子撵都撵不走。
可一旦她失势了,这些人瞬间就会作鸟兽散,连过来看自己一眼的兴趣都没有。
这…这实在是太令人寒心了。
就在她心里一阵苦闷的时候,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响起。
柴进深色一愣,缓缓抬头看去,昏暗的地牢里走过来一个年纪稍长,颇有成熟风韵的美妇人。
美妇人的额头上绑着一圈白色的布带,似乎是受了一些伤势。
正是她的叔母,皇城。
柴大小姐看着一身白色丧服打扮的叔母,她瞳孔骤然收缩。
她连忙从牢狱里站起来,双手紧紧抓着围栏道:“叔母,你…你为何穿这种衣服,叔叔他难道……”
柴叔母面露苦涩道:“你叔叔他不愿从殷天锡,昨晚上吊自尽了。”
“该死的殷天锡!!!”
柴大小姐白皙的玉手狠狠的砸了一下地牢,她努力压抑下心中的愤怒,问道:“叔母,我养的那三千宾客,难道就没有一人愿意帮忙吗?”
柴叔母成熟的面庞上,泛起一抹苦笑:“她们连夜收拾好细软跑了,就算没跑的也一个个称病闭门不见。”
“都是一群喂不熟的白眼狼,可恨啊!”
柴大小姐强忍着血压飙升的感觉,她银牙紧咬道:“那…那山东的及时雨,梁山的晁盖,阳谷县的武二娘,她们也不愿意帮我们吗?”
柴叔母面露为难之色:“如今她们正忙于战事,短时间内实在是抽不开身。”
柴大小姐踉跄的退后了几步,苦涩一笑:“莫要说她们现在脱不开身,就算真的有空,恐怕也不会帮我们了,毕竟如今的我已经没有了利用价值,三千门客纷纷跑了,宋公明她们又怎会愿意,冒着巨大风险前来救我。”
柴叔母似乎想到了什么:“对了,有一人说愿意帮我们。”
“何人?”柴大小姐神色一愣。
柴叔母开口解释道:“是那阳谷县的潘公子,他得知侄女你的事情后,据说连夜乘坐马车赶往高唐州。”
柴大小姐忍不住问道:“那潘公子带了多少人?”
“两…两个人。”
柴大小姐先是愣了一下,旋即整个人颓废的坐在地上,苦笑道:“那高唐州可是手握一万多的兵马,那潘公子带两个人又有什么用,莫非是过来为我送断头饭不成?”
“……”
柴叔母张了张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柴大小姐美眸眺望着那摇曳,即将熄灭的油灯,喃喃道:“我命休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