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拉那拉氏眼角余光没有错过那几位女眷的不满神色,她依旧轻柔笑着,语带包容。
“四阿哥在翊坤宫,有乳母奴才一大堆看着,华妃妹妹也该放心才是。
本宫知道,妹妹翊坤宫中的小厨房手艺十分精湛,只是今日菜品,
皆为御膳房循着老祖宗的规制准备的。华妃妹妹哪怕不喜欢,
也请看在本宫的面子上,多少吃点,不要在本宫的宴席上,还饿着肚子回去才好。”
年世兰懒得与乌拉那拉氏多纠扯,便淡淡应了“是”。
乌拉那拉氏看年世兰这样,倒不好再继续说什么。
于是转而看向那几位王公女眷,笑言。
“让各位福晋见笑了。御膳房的菜品若是不合胃口,本宫再叫人重新上来。”
五王爷恒郡王的福晋向来大大咧咧,不喜争斗,她只抬头瞧了瞧乌拉那拉氏,并未搭话。
七王爷淳郡王的福晋却是眼中带了刻薄,笑道。
“四嫂现在贵为皇后娘娘,却要看一个妾室脸色。
臣妾都替您憋屈的慌呢。
臣妾府上的妾室若敢嫌弃主母亲自置办的宴席,
那可是大不敬之罪。”
九王爷只是个贝子,他的福晋自然也位份不如前面二位。
九福晋打了圆场道。
“七嫂治府有方,臣妾也好生羡慕。
今日是个好日子,臣妾便借花献佛,
借着皇后娘娘准备的佳酿,敬七嫂一杯。”
七福晋虽端了酒,嘴上却是不屑的对九福晋道。
“不是我说,你是该学着我点。听我们王爷说,九弟府上的莺莺燕燕甚多。
今儿这个侍妾吃醋,明儿那个格格争宠。
你这福晋,一天也管不下她们,竟形同虚设。
要我说,你若是不拿出点款儿来,必是要被那些个妾室压在头上的。
那你主母的尊严和地位,岂不是都没了?没得叫人笑话。”
九福晋端着酒怔愣在原地,自己打圆场,怎么打着打着,这七福晋的箭反而射到了自己身上。
九福晋原本就对府中姬妾不满,但是碍于九王爷多情,对每个莺莺燕燕都看着宠爱。
又兼九福晋早早便生了一儿一女,身有倚仗,于是对府中诸事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不想今日在这样的场合被七福晋当众揭短,九福晋不禁面红耳赤。
但她憋了半天,也只憋出一句。
“臣妾先干为敬,七嫂随意。”
七福晋看着九福晋喝下酒,洋洋得意道。
“九弟妹见谅,我身子不好,今日喝不了酒。
既是你已喝了,我就不喝了。
左右你说了我随意即可,九弟妹,你说行吗?”
九福晋听闻七福晋大庭广众之下如此,面色又红了几分,她正打算开口,便听年世兰悠悠道。
“本宫从前看话本子,有一出戏叫做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本宫还在想,这狗咬了人,只要将狗打死就是了。
今日方知,这人要是窝囊了,被狗咬,也就白咬了。
对了颂芝,本宫那些话本子,好些日子没看了,可别给本宫丢了啊。”
颂芝在旁道。
“娘娘放心,您说那些话本子日后还要给四阿哥看的。
您说话本子虽然浅显,包含的道理却深,待四阿哥开蒙之时,
便先从话本子看起。”
七福晋本来在九福晋那得了便宜,正在洋洋得意,猛然听到年世兰这一番话,忍不住拍案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