皂绢甲对虎贲军,苇名流对大铁锤,御姐对猛汉。
旁观者无一人敢上前介入这场对决,一群廉价义体、短刀铁棍的小瘪三,绞入战圈怕不是秒秒钟就被废了。在真正的势力碾压之前,他们连屁也不敢多放一个。
至于唯一能搅局的沈叙,他此时却静立门边,毫无给温月搭把手的意思。一来,他摸透了温月这位太刀御姐的脾性,心知若是打扰了这场对决,怕不是一回局里,他就得陪温月来一场无限制格斗,届时说不好要在两个地方被反复压榨碾压,这毕竟不是生死斗,何必扰了难得的棋逢对手?
二来,现场并不是只有老锤一人,值得沈叙关注。
“啪,啪,啪。”有些奇怪的掌声独自响起,说是奇怪,是因为是一只肉做的手掌拍在合金手掌上,听不到正常鼓掌时,那种无论如何都有的圆润感。
还能站起的合众会成员迅速站直,朝着鼓掌的中年人低头致意,哪怕是尚与温月对峙的老锤,也收起了锤子,低头看地,绝非俯瞰此人。
“温探员,巾帼不让须眉,可敬可畏。”中年人的嗓音像是灌了铅般,呕哑嘲哳,脚步稍有凝滞,细看之下不难发现,他的右腿与右手都是义体,但不是常见的神经束义体,而是最古老传统的弹簧木制义体。
换句话说,此人是一个正儿八经的残疾人,没用一丝机械义体手段去弥补。
智能苗刀卷起导线,温月倒提着它,遥遥向中年人微微鞠了一躬,语气中歉意分明:
“唐委员长,还望原谅我不请自来。”
能让温月主动鞠上一躬的人不多,中年人的身份便呼之欲出。
唐克华,合众会紫霞分部委员长,一纸公告,便能让紫霞区两百万工人,俯首听命。
温月这话,相当无礼,唐克华面上浮过一丝怒气。合众会本就与保卫局有君子协议在前,前者不擅自发起大规模运动,尊重集团及其下辖、国防军的权威;后者不随便找合众会麻烦,且尊重合众会改善民众境遇的努力。
可他眼前摆着什么?分部地道门口一片狼藉,十几个合众会成员被揍得鼻青脸肿,人人带伤,甚至叫出了王老锤这等镇压人群的悍将,才压住阵脚。
这不纯来找茬的吗?当合众会分部是武馆,想踢就踢?
若是这两个探员没有让他信服的理由,说不得第二天,保卫局大厦门前就得多出几百号人去讨个说法!
温月向沈叙递了个稍安勿躁的眼神,皂绢甲引擎怠速时的蜂鸣声,格外赋予了她几分自信,她把苗刀掷回公文包中,挺胸直背,背手朗声道:
“我代表局里,就艳粉街流血事件而来。”
沈叙眼角不易察觉地抽了抽,什么叫代表局里?两个外勤探员至多代表二组,代表第五分处这话,陈潇湘组长说出来都要掂量掂量自己够不够格。
至于艳粉街流血事件?干,合众会和这件事鸡毛关系没有,真能掰扯上去?
话音刚落,侍立唐克华身侧的秘书,向他附耳低声几句,唐克华似是识破了温月的虚张声势,淡漠道:“保卫局派两个探员来就准备打发合众会?想要谈,换你们处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