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雪愣怔在原地,忽地胸口一痛,腿下发软,连连后退几步,直到扶住屋门才堪堪站稳。
所以,这一切,都是对得上的吗?
所以,景晔,这世间没有萧圻的亡魂,只有从地狱归来的你,是吗?
贺知林听到声响,连忙回头,却看到满脸惨白失魂落魄地倚靠在门前的姜雪。
他慌忙上前扶住姜雪,问道:“殿下,这是怎么了?”
姜雪双眼失神地摇了摇头,此刻她脑中没有惊涛骇浪,唯余一片空白。
贺知林见状,忙伸手搭上她的脉搏,片刻眉头紧蹙起来,沉声道:“你近日没有用我给你的药丸吗?”
前些日给姜雪几次搭脉,他早已发现姜雪的身子有些问题,虽然气血不足是千金科常见的脉象,但姜雪不止是气血不足,还有气滞血瘀、心力不济等诸多问题,那样的脉象,定是长期夜不能寐、忧思过重所致。
所以他给姜雪的药,除了能调养气血,还有养心安神的效用。
前几日他给姜雪复诊,分明已然好了许多,应当是有一直用药。
但姜雪此刻的脉象虚浮至此——他抬眼看向姜雪,问道:“殿下,究竟发生何事了?你如何会突然对这样的江湖秘法感兴趣?”
姜雪虚软的手轻轻推开贺知林的手臂,自己脚步虚浮地走到椅子上坐下,垂下头道:“没什么,只是听得有些害怕,从前不知道世上有如此耸人听闻的事情,没有防备,被吓了一跳罢了。”
她伸手迅速拭去眼角泪痕,努力让自己神色如常,才抬起头来对贺知林道:“原本不是我想打听的,是琼双江湖上有个好友托她帮着借问此法,她那日说与我听,我想着贺哥哥出身医学世家,定然会了解一二,所以才想着帮她问问你。”
贺知林这才松了口气,走到门前唤来仆人做了盏热饮,端给姜雪,道:“这是蛹虫草与茯苓制成的甜水,我让人多放了蜜,又下了些许参须,殿下喝了好定定心神。”
他语气中带着愧疚:“是我不好,不该将此事说得如此吓人。殿下别信以为真,只不过是传闻罢了,自我习医以来,并未见过真正的案例。”
“不过若是表小姐江湖上的朋友——我劝一句,别为着急功近利便想着要冒这个险,此法既然已近失传,定然是因着弊大于利,若是未能成功反而伤了性命,便太不值当了。”
姜雪点点头,轻声道:“好,我知道了,我会转告她的。”
贺知林见她脸色已恢复了几分,道:“关于殿下想问的大皇子当年所中之毒——”
姜雪开口打断,道:“当年你并不在京中,以贺爷爷的脾性,个中秘辛只怕不会对任何人言说,尤其是你。我会想法子去查清当年的事,但没想过在贺哥哥这儿问得什么消息。原本也只是我支开景晔的理由罢了,回头我瞎编一个说法告诉他就行。”
贺知林脸色凝重,道:“不,殿下,也许此事,我真的能知道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