诚如倪克斯女神自己所言，祂只剩下一缕执念，实际上早已经不再是什么神灵了。

群星梦境，群星梦境。

或许连同倪克斯女神在内，全都已经成为梦境的一部分，不再真实，了然无痕。

“你确定？”弗兰妮·沙鸭无语，“倪克斯女神出现，就是为了夸你两句？”

“那不然呢，祂只是过去时间段上的一位神灵，只剩下一缕执念，还能给我什么好处吗。”

闻言，弗兰妮·沙鸭默默思量一会，才小声说道：“以往，与群星意志对话，总能得到一丝启迪……提米拉苏·风神，之所以那么强，就是获得了风系禁术的启迪。”

提米拉苏·风神所掌握的禁术，已经不是7环禁术、8环禁术，而是更为强大的9环禁术。

如同亚龙一样超禁环结构，让9环禁术等同于神通。

当然。

等杜克再修炼修炼，将禁术左手、禁术右手进化一番，或许也能施展9环禁术了。

“那又如何呢。”听到弗兰妮·沙鸭的嘀咕，杜克微笑道，“群星意志的启迪，能带给我环级别的成就吗？”

“这倒是不能。”

“那就对了，除了环级别成就，其它任何形式的启迪，对我来说也就是小打小闹，毫无意义。”

面对杜克的凡尔赛，弗兰妮·沙鸭心中不是很服气。

然而找不到任何可以反驳的点，半晌后，将功夫茶一饮而尽，起身道：“你忙，我还有事，先走了。”

“别急着走啊，弗兰妮，我还有超环结构的知识，向你请教。”

“来日方长，改天再教你。”

……

时光荏苒，一晃眼便半年过去，杜克已经完完全全适应了7环晨星奥法导师的境界。

橡牙山的山顶飞行站，一艘水滴型的破风舰停泊于此。

战舰上面有一行醒目的大字——七环号破风舰，这正是刚刚下线的

不到一年时间，便从原型机发展到正式商用，速度不可谓不快。

“七环号，看一看宝贝。”基丽雅·怒涛怀抱着刚刚满周岁的小儿子，指着七环号破风舰，溺爱地说道，“七环就是你父亲的七个最伟大的成就，烙印之环、灵犀之环、光信之环、幻兽之环、炼气之环、智慧之环和能源之环。”

刚刚会说话的小儿子，咿咿呀呀的呼喊起来：“爸爸，爸爸……”

“走啦宝贝，爸爸一会就会登舰了。”基丽雅·怒涛在助理的引导下，开始登上台阶。

“夫人小心一点，登机梯有些陡。”助理说道，“要不您把小公子，交给我来抱吧。”

“不用。”基丽雅·怒涛已经是3环奥法师，四十九岁的3环奥法师，前途无量，“对了，其他几位夫人呢，怎么还没来，快派人去喊一声，都赶紧登舰出发了。”

“好的，夫人，我这就去催促。”

“别忘了喊老爷。”

“是，夫人。”

助理迅速前去喊人，几位夫人各自带着孩子以及助理，陆续登上破风舰。不过杜克还没过来。

他此刻正在塔楼里，与两位半老徐娘的妇人道别。

“慕菈丽，慕菈姗，你们确定不跟我去奥法圣城吗，有你们帮我打理圣者水晶宫，我也能放心。”

这两位依稀可以看得出年轻时容颜的妇人，正是杜克早年间的情人，黑蛇家族的慕菈丽、慕菈姗。

“不了先生。”慕菈丽温和的说道，眼眸里的神采不改对杜克的崇拜，一如当年，“我们只是普通人，打理一座水晶宫的后勤内务，实在太过于艰难，不如留在橡牙山。”

同样流露着崇拜目光的慕菈姗，附和道：“是啊，留在橡牙山，我们还能照顾苏克塔拉老夫人。”

“唉，也罢，既然你们不愿意去奥法圣城，我就不强求了。”杜克感慨。

随即张开双臂，想要与慕菈丽、慕菈姗拥抱一下，不过又很快放下了手臂，他的星渊气场虽然收放自如了，但对于普通人来说，依然是很强大的压迫感。

更别说拥抱了。

不过慕菈丽和慕菈姗却互相对视一眼，然后一起投入到杜克的怀抱中，呜咽着说道：“先生，去了奥法圣城，千万别……别忘了我们啊。”

“好好生活，我的天空复制环留在这里，随时可以想见。”杜克简单拥抱一下，便将两人推开，“好了，就这样吧，不能相处太久，我的星渊气场会损害你们的身体。”

仙凡永隔。

对于慕菈丽、慕菈姗这样的灵性学徒来说，杜克已经是神一般的存在，生命层次截然不同。

多靠近一分钟，便会多一分伤害。

在两位妇人泪眼婆娑的注视下，杜克转身便走，往事一幕幕浮现在眼前，仿佛又回到了十六岁时。

刚刚晋升奥法师，黑蛇家族送来了慕菈丽、慕菈姗，有着瓜子脸、水蛇眼的漂亮姑娘。

此后一直跟随在杜克身边，直到三十来岁后，杜克事业迅猛上升，越来越忙碌，她们也开始打理起橡牙山的庶务。

然后便见得少了。

“我都快五十岁了啊。”杜克长叹一声。

“大人。”突然出现的声音，将他从遐思中拉回，来人是维薇安，又是他的一位老情人。

杜克温和一笑：“你的东西都收拾好了？”

“我……”维薇安低下头，这位3环高级幻兽骑士，也已经年过半百，眼角皱纹难掩，“我没有收拾东西，慕菈丽、慕菈姗她们留下来，我也想留下来，请大人准许。”

“你也要留下来？”杜克讶然。

这位昔年的老情人，如今担任着橡牙山的安全护卫工作，平日里去三海大学上上课，或者训练训练新人骑士。

杜克出行时，也喜欢带上维薇安，维薇安的服侍比旁人更懂得他的心意。

维薇安偏过头，不敢看杜克，轻声说道：“我在三海大学的课程还没结束，修道院这边，也有一批学生没有教完……另外，我爷爷大限也快到了，我想多陪陪他。”

维薇安的父母已经故去，她倒是有弟弟妹妹，但都已经分家另过。

她便把爷爷维卡斯接过来，就近照顾。

而维卡斯，就是杜克当年在彭罗斯法师塔的导助，最初修炼灵性奥法的领路人。身为2环奥法师的维卡斯，寿命大限是一百五十岁，他今年已经一百四十七岁了。

“唉，好吧。”杜克感觉得到维薇安的决心，叹息着答应。

“对不起，大人。”

“你们没有什么对不起我的。”杜克将维薇安拥入怀中，轻抚她的棕黄色头发，“说起来是我对不起你们，享受完你们的青春，留给你们的却是如今这副光景。”

“不。”维薇安抬起头，坚定的说道，“能陪伴大人一程，对我来说，已经胜却人间无数！”

她看着杜克几乎不曾改变的英俊脸蛋，痴迷的笑起来：“大人所给予我的已经够多了……我想，慕菈丽、慕菈姗她们，也是一样的想法……大人，您尽情的去追逐梦想吧。”

作为昔日的枕边人。

她知道杜克的梦想是什么，是改变世界，带领人类走向星际时代，征服遥远的天际。

杜克深呼吸一口气，松开维薇安，用力点点头：“嗯。”

这样。

便是告别了。

不过很快，杜克就收敛起了感伤的情绪，笑道：“破风舰来往奥法圣城一趟，不过六个小时，音管列车抵达奥法圣城也只要十几个小时……维薇安，我会常回来看你的。”

维薇安便轻轻点了一下头，露出和煦的笑容，那一刻，秋风卷起落叶，她的笑容灿烂如三十三年前。

片刻后。

橡牙山顶飞行站，一声轰鸣，七环号破风舰喷出蓝色的灵能尾焰，如一道光，消失在天际。

“大人走了，去奥法圣城了。”山脚下的灵池农场，已经成了个五十岁胖老头的莱文，看着天际上留下的白色痕迹，唏嘘不已，“这一走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面。”

在他的脚边，几只灵犬正在嬉闹。

他的妻子齐米达，担任着灵池农场的主管一职，如今也成为了虎背熊腰的老妇人，闻言也挺伤感：“大人是圣贤，住在奥法圣城才是应该呢，咱们翠海市终究是乡下。”

别看如今的翠海市，因为杜克，拥有了诸多的名头。

什么奥发生地，什么娱乐之都，什么环发源地，什么龙骑士故乡，什么炼气士起源地……

但仍旧改变不了，世人眼中，翠海市就是个乡下，奥法圣城才是真正的“城市”。

“唉！”莱文叹气。

齐米达顿时翻白眼道：“别整天唉声叹气的，莱特从三海大学毕业了，你到底怎么想的！”

“什么怎么想的，他是骑士，当然是去追随他哥哥。”

“你想什么呢！开拓战争是那么容易的吗，一个莱恩整天想着封爵，就够让老娘跟着担惊受怕了，再让莱特也去开拓军团，你是想让老娘现在就去死咋滴！”

“那就不去。”

“不去的话，莱文去哪，你倒是给他安排个好工作啊！”

“我安排什么，我怎么安排。”莱文抓了抓头发，让他干饭、养狗他擅长，让他跑关系，他可不会。

“哎哟，我怎么就嫁给你这么个木头了！”齐米达气恼道，“要不是齐娜姑姑去世了，我能什么都指望你吗！”

莱文又抓了抓头发，叹气道：“要是大人还在就好了，我可以问问大人。”

正叹气间。

猛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问我什么，莱文？”

紧接着莱文转过身，便看到身穿休闲装的杜克，正背负着双手，散步一般走过来。

莱文顿时大喜：“大、大人，您不是去了奥法圣城吗？”

杜克挑眉：“我分身这么多，真身去了奥法圣城，并不代表我就会离开橡牙山……说吧，有什么想问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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